筷,立即品尝美味的烧鸡。
对于一个在冷宫里的下等奴婢来说,厨房能送泔水来已经是谢天谢地的事了,更多时日是见不着送饭人的身影,食物稀缺是常有之事。
别说肉食了,更是一年难得见一回的珍惜物种,或许只有在过年时,或者皇帝特召普天同庆时才能吃上几块。
对于苏芫莺来说,见到烧鸡相当于是过年了,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苏芫莺喃喃道:“若是每日都能吃上肉食,那便是我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这句话说来夸张,却是她当下最虔诚的第一想法。
她吃得正欢,耳边模模糊糊传来隔壁宫女小声的谈话语。
“诶,你上心些,等会儿把菜肴打翻了,小心千岁爷要了你的小命!”
“……抱歉玉姐姐,我太毛手毛脚了。”这道嗓音听起来更为稚嫩些,听着年纪很小,语气中满是愧疚。
“千岁爷才不会怜惜你年纪小,只会让你死得惨些。”
显然新来的这位小宫女不知晓千岁爷真正的威名,年纪稍大的宫女见她不信,便道:“前两日数名下人被拉去喂野狗,别所全尸了,听说连尸骨都只剩半截碎的。”
“只是得罪了千岁爷,就落得个如此下场,这事属实,你可千万不要当下一批喂狗的人。”
年纪小的宫女已然吓着了,她眼中透露着惶然,手上哆嗦着,整理食盒的动作放轻放轻再放轻。
一墙之隔的苏芫莺撕着鸡肉,正在狂炫进食,对于这两人简洁的问答,根本没放在心上,千岁爷的大名如雷贯耳,只是跟她没半分钱的关系,心中唯有个模糊的概念:千岁爷不能招惹,烧鸡真好吃。
“那孟狗今日又杀人了,整日大开杀戒,也不怕造孽。”
“啐,喜怒无常的阉人罢了!”一道唾骂从墙后发出。
“甚么千岁爷,甚么祖宗,一个疯子而已。”
说这话的人十分大胆,似是完全不怕隔墙有耳,亦不怕暗卫听见,一股头铁不怕的风骨。
另一人立刻嘘了一声,惶恐道:“谨言慎行!宫里不知多少他的探子,还是别说为好。”
苏芫莺下意识地无声启唇,跟着学了一句,“阉狗……疯子。”
她不太清楚前面一个词的意思,但对疯子的理解她知晓,喃喃自问,“唔,千岁爷是跟娘娘一样的人吗?”
每日鬼哭狼嚎,一见太阳就犯病,躲在阴暗处不敢见人?
两人一唱一和,苏芫莺就着一盘烧鸡,听评书般听完了整件事情的过程。
其实隔壁的宫女说话不真切,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嗡嗡。
对于此,她的评价是,烧鸡不错,真好吃。
她低下头,盘子里只剩下仅剩下两块烧鸡,她握着筷子的手迟疑了。
纠结了半响,她鼓着腮帮子叹气了一声,“哎,还是留给娘娘吃吧。”
接着把刚才的油纸布拿过来,把唯二的两块肉包了起来,仔仔细细包好之后,揣进了袖子里。
吴婆子道:“回去小心些,别冲撞到人了。”
苏芫莺疯狂点头,口中嗯嗯唧唧。
她手里提溜着一个小纸包,是刚才吴婆子随手扔给她的,她隔着纸袋闻了一口,满脸欣喜地道:“甜花生!”
她脑子一向是不好使的,关于刚才那两名宫女巴拉巴拉半响,她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或者说能记得的,只有两个词,“唔……阉人……孟狗。”
“大胆!”
这声呵斥披头盖脸地从前方斥责而来,直接让苏芫莺懵在原地。
一道围墙后面,乌压压地走来一堆人,她甚至能闻到扑面而来的腥锈味,与肃杀气。
为首之人个子很高,头戴八梁冠,漆黑的外袍上绣着张牙舞爪的蛟蛇,身后跟着数名太监。
苏芫莺瞪大的猫眼,就这样猝不及防地与他对视上了。面前这人单眼皮,高鼻梁,肤色惨白,眼神就跟淬了毒似的,又冰又冷,看得只叫人发颤。
他的气势太强,苏芫莺害怕到浑身僵住,身体不自主地被禁锢在了地面上,动弹不了半分。
“大胆!你是哪个宫的宫女,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太监话音落下之后,苏芫莺才有点反应过来,她说错话了。
只见苏芫莺怯生生地抬起头,嘶——身后某个太监的口中发出了吸气声。
这脸……简直是,貌若芙蓉,仙人之姿。
“对不住,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她下意识地道歉,以为祈求原谅便能息事宁人。
其中一太监见她呆傻模样,倒是生了些许打趣的心思,“你可知罪,知晓在这宫中上一个敢这么说干爹的人,是何等下场么?”
她呆呆地又无比真诚地问:“什么下场呀?”
那太监阴恻恻地笑着,恐吓她,“正在后花园里做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