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们。
这时旁边有个孩子附在为首的大孩子耳边说了些什么,那个大孩子思索片刻,状似勉为其难地对她说,“你加入我们也行,但入我们帮派要有考核,你不是说你飞镖扎得准吗,今晚就给我们露一手,要是合格了以后你就是我帮派的人了。”
小若卿很开心,当晚就随他们去了一处林子。那个地方离学堂不近,足足走了两刻钟的时间才到。
她也疑惑,问他们为什么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就这里有林子,而且人少,在巷陌里让你扔飞镖,你扎到人怎么办?”那个之前附耳跟大孩子说悄悄话的同伴说道。
她一想,也有道理,就这么一路跟他们到了林子。
为首的孩子递给她一条黑布巾,让她蒙在眼睛上,又递给她整整五十枚镖。
他待她准备好,就跑到她面前的那棵树敲了敲树干,“待会我说开始,你就往这扔,一会儿我们也得找地方躲起来,毕竟你手里有镖,也不能误伤了我们,所以听不到我们声音也不用管,只管投完了再摘帕子。”
袁若卿信誓旦旦点了点头。她被蒙着眼睛,隐约听到不远处那些人窸窸窣窣的嬉笑声,她以为是在嘲笑她不自量力,便更有劲头了,抱着让他们一睹为快的心思在一声“开始”中投起了镖。
整整五十枚,她花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投完。摘了布巾移目望去数了数,干上整整齐齐五十枚镖,无一失误。
于是小若卿很得意地叫道,“快来看快来看,我都扎进去啦!”
竟没有人回应她。
她以为他们躲得太远了,又铆足了劲喊了好几声,回应她的只有树上枝叶在风中摇曳的簌簌声。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群人早就已经走远,他们一开始就只是想捉弄她取乐罢了。
天渐渐黑了,她看着天尽头最后一抹霞光突然感觉到惶恐,此时长风起,寒意吹进了她的五脏六腑,冷得她一个激灵。或许这林子里有狼,又或许有食腐肉的野狗,她仿佛已经听到了不远处群狼的嚎叫声。
小若卿想到这,从没觉得危险离她这样的近。她不管不顾跑了起来,冷汗浸湿了衣衫,透过比甲,风一吹便是刺骨的凉。
可她不敢停,就那样一直跑一直跑,终于在天黑透前出了林子。她求救于一位老者,言明自己是将军府的小姐,这才有人去将军府报了信,至此,萧氏已经派人出去找了她好几个时辰了。
萧如意来时,她还呆呆地坐在石头上,肩头披着老者在家中拿来的毯子,裹在她身上显得那样褴褛落魄。
失而复得的喜悦下,她上前紧紧抱住袁若卿,众目睽睽之中痛哭出声,紧接着她放开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记忆中,那是她娘第一次对她动怒。她跪在祠堂里,戒尺一下一下打在手心,每一下都疼得钻心刺骨。可是她没有躲,任凭戒尺无情落下。萧氏恨铁不成钢,一句一句盘问她为何会自陷险境,其实她很清楚,只要她如实说了,萧氏便不会再忍心责打她。
可是傲气使然,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讲一句,只将那次屈辱刻进心肺。此后她便不喜与人交往,讨厌欺骗,讨厌不告而别。
街边喧闹声渐稀,夕阳快落了,她也已在柳荫巷徘徊了快半个时辰。
本来可以直接回客栈,可是想了想,还是不回为好,便在这个陌生巷子闲逛起来。陈文默和霍临风赶到时,她正拿着摊上一面鸾凤铜镜把玩,铜镜背面两只鸟一左一右,各自一半环成一个圈,刻得栩栩如生。
“袁姑娘,抱歉,我们回来晚了。”陈文默在她背后缓缓开口。
她把镜子放回原处,起身回头,正撞见他笔直地立在身后。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边的霍临风。
霍临风倒没什么,依旧手握折扇从容自若,看不出一点端倪,陈文默额上却有若隐若现的汗珠,显然是从哪个地方急着赶回来的。
她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淡淡笑了笑,问道,“你们去哪了?”
“广南虽偏僻,稀世珍宝倒是有不少传了过来,我看你睡得香甜,没忍心打扰你,就和你这朋友去附近集市逛了逛,不想时间没算计好,回来晚了。”他面上亦露出愧色,紧接着道,“这不,给你淘回来了个小玩意儿。”
霍临风朝陈文默使了个眼色,陈文默自身后抽出手,摊开手掌,掌心是个小巧的点翠木菊钗,哪怕她不懂首饰,也看得出是个做工极精细的钗子。
她看着陈文默,看得出他深邃的眸子里隐约透着期待,期待她能喜欢。
可是她没有接,只是又笑了笑,对霍临风道,“霍叔,我何时对这种东西上过心,你们送错人了。陈兄京中倒是有个相好,就让他留着给陆妹妹带回去,还能博美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