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周兄展开说说?”
“圣上登基之后,有几年无子,当下朝纲不稳,外敌侵犯不断,那帮大臣最能操心,哭着喊着要让圣上过继皇室其他子孙,你也知道,众臣口舌之快简直胜过武将兵刀之利,圣上被逼得没办法,就把他亲弟弟的儿子过继在自己名下,就是武王萧永邵,但是圣上并未立他为太子,推说武王年幼,待其长成再立,于是就只封了个王爷。”
沈离颔首:“我明白了,后来圣上生了皇子,自然是立自己的骨肉为储君,武王的处境,就难了。”
如果说武王是个废物也就罢了,偏生他雄才伟略,屡立战功,深得民心,令圣上和太子枕不安席,尽管他远在边疆,曾承诺于圣上,愿助太子平天下安民生,但怎么可能凭着一句话就让圣上放心?历来帝王多疑忌,坐上那个位子,谁都不会信。
武王的存在,给圣上抛了个难题。
当初过继是圣上自己点头的,武王只是个孩童,他又有何错呢?身为皇子,他顶天立地,上阵杀敌护得一方百姓安宁,多少人暗地里寻他的错处都寻不着,圣上不想背负骂名,简直拿他没办法。
而谢家,谢元白乃左相,长子在兵营,次子在大理寺,圣上表面敬重左相,但忌惮依旧与日俱增,谢元白辞官,一是为夫人,二是安君心,三,一人辞官,换二子平安罢了。
谢执说的对,总是要走到这一步的。
沈离发现上一世她什么都不知道,成婚之后,左相也有辞官这件事,焦月对她说,只是年龄大了,想享清福而已,上一世具体有什么原因现在无法得知,可是这一世,沈离不得不钦佩左相。
也不知道,沈家会不会答应退婚之事,沈离心中出现纠结,总归,也需要等上些时日才有结果了。
这一等,退婚消息还没来,倒是等来了宋大人的考教。
这日,难得的暖阳当头,没新案子,沈离终于可以捧起新得的话本如痴如醉起来,她盘算着,她那前婆母焦月应该喜欢看,等看完给她捎一本去。
正当她看到话本里的驱魔师撒豆成兵,与大魔头准备决一死战时,司空礼哼哧哼哧跑进青云苑。
“沈大人啊,你怎么还在这。”
沈离头都不抬,应付道:“怎么了?”
司空礼抹掉额上汗珠:“宋大人的考题来了。”
沈离闻言一怔,终于从话本里探出头来,她想起上次周柳青给她讲的那什么兄妹案就头脑发麻,随即又把脑袋缩了回去,心里默念我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
“沈大人,大家都等着你发话呢!”
“啊?我发什么话?”
“大家都看好你啊,”司空礼凑近沈离悄悄说,“他们都在下注呢,说是之前都是谢大人最先想出答案,次次如此便失了乐趣,所以这次都押你赢。”
“哦?”沈离来了精神,考试她不喜欢,但是比赛她可啊,更何况,赢了谢执多给自己长脸?
司空礼又加了一把火:“而且,宋大人说了,此次考教要是表现好,奖励休沐!”
!!!!
沈离终于舍得放下话本,休沐可以出去逛逛逛吃吃吃啊!!
“走,”沈离直起身子,一副上天要给她降大任的样子,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带我去看考题。”
沈离来到大理寺正堂,大家都围在一起看墙上挂着的一块牌匾,司空礼指着牌匾说:“就这个,宋大人每次都会把题写在上面,两日后来收答案。”
正巧谢执和周柳青办事回来,手下说:“谢少卿,宋大人的考题来了。”
谢执点点头,侧目看到沈离,两人抱拳行礼。
沈离眯着眼笑:“谢兄,听说你很厉害。”
谢执嗯一声:“确实如此。”
沈离嘴角一抽:“那沈某就要向谢兄讨教讨教了,这原因嘛,就是大家都押我赢,我也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来,但是既然来了,那不得仔细着点,毕竟太受欢迎了。”
周柳青都快听不下去了,你们看看,我们大理寺走的竟是宅斗路线啊。
谢执抬头:“沈大人请。”
“谢少卿请。”
两人一番唇枪舌战你来我往之后,纷纷抬起脑袋凑近牌匾,只见那上面的考题写着:
红薯一案悲矣,如一警钟,敲山震虎,发人深省,官者,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
今设一题考之,若汝乃当年之知县钱渝,将会如何破此借贷纠纷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