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的夏天,夜晚的风驱散了白天的余热。许清月听着蝉鸣,从书店走出来。
她抬腕看表发现,距离正常到家时间只剩下五分钟。也许外婆外公又执拗地坐在餐桌上等她回来才开饭。
许清月果断拐弯钻进胡同,抄近路向家的方向跑去。
没想到在胡同里遇到了一场打架斗殴。
许清月原本以为是两拨人在互殴,本想借着墙壁的遮挡,利用视野盲区报了警就走。但她在马上走过那片区域的时,回头望了一眼。这时才发现,是六个人在欺负一个人。
挨打的人此刻瘫倒在地,缩在角落来躲避施暴者的拳打脚踢。
许清月愣了半拍,想起灰暗的童年里,妈妈瘦小的身躯缩成一团,承受爸爸的赤手空拳,还要护住身下年仅五岁的她。
许清月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大喊了一句:“喂!我刚刚报警了!”
站着的六个人听到身后传来绵软的声音纷纷回头,看见是一个娇小的学生妹时,不约而同地讥笑,分明是不相信她的话。
“通话记录有。”许清月不得已补了句。
那个为首的男人脸色微变,试探地向前走了几步,在看清她手机显示的界面后脱口一句脏话。
“妈的,傻愣着干什么,跑啊!”
其余四个听见老大发话,瞬间都跑没影了。
许清月把手机扣盖收进校服口袋,向那个被施暴者走去。
“你还能站起来吗?”许清月蹲下身子,想把他扶起来。
“当然,要不是他们人太多,否则不一定谁被打趴下呢。”那个男孩昂着头颅傲娇地说道。
许清月眨了下眼,没好意思拆他的台。
将他扶起后,许清月借着月光才发现男生额角似乎被重物拍击过,血这样红。
她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包面巾纸,递给他:“擦擦吧。”
他刚想和她说些什么,忽然有急促慌乱的呼喊声从远至今传来。
“繁星!妈妈回来了!妈妈报警了!繁星!”
许清月眯了眯眼,只看见一个踉踉跄跄的女人向她们跑来。
“你妈?”
“嗯。”
“既然你妈来了,估计警察马上就到。我就先走了。”
许清月心想:再不回去,外公外婆就真的该担心了。
说完,许清月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走,叫繁星的男生想抬手叫住她,却被刚好跑到眼前的妈妈激动地按了下去。
“繁星,你没事真的太好了。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妈妈可怎么活啊!”那个女人哭天抹泪地抱着她的儿子。
繁星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转身冲着的背影大喊:“我叫魏繁星,你叫什么名字?”
许清月脚步一顿向他望去,魏繁星见她的目光落至他的身上,忍着疼痛扯开了一个根本看不出是哭是笑的笑容。
“做好事不留名,再见啦。”
说完,许清月就一头扎进夜色,逐渐消失在魏繁星的眼里,留他在原地陷入刚才不经意的回眸一瞥中。
在魏繁星的眼里,许清月穿着干净整洁的蓝白条校服,头发扎起高马尾,皎洁的月亮藏在许清月的身后。
只见漫天的月光下,女孩逆着光笑靥如花,嗓音清甜地对他说再见。
想起许清月身上熟悉的校服,魏繁星的睫毛轻颤,心底泛起一丝涟漪。
也许真的还会再见。
身旁的女人见魏繁星对着空气勾起一丝傻笑,心里了然。
女人牵起魏繁星的手,“走啦,先去医院再去学校。”揶揄道。
被妈妈猜中心思的魏繁星,不禁憋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喊道:“妈!我又没说我喜欢她!”
女人故作惊讶:“是吗?我有说你喜欢她吗?”
到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魏繁星捏紧了手里的印有小草莓的面巾纸,洁白的耳朵染上了绯红。
女人温柔地笑了:“走啦,去医院!都不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