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谢总”只是谢宏业平淡生活里的一件小插曲,下戏后,她依然还是那个风吹日晒披星戴月只为多挣一口米的专业维修师傅小谢。
也不知为何,这几天的谢宏业特别忙,早上六点出门,晚上十点都不一定能到家,电话不断,预约不断,就连她的微信,每天都有很多新的客户申请添加好友。
能多挣钱当然是好事,只要她努力工作,用最优质的服务为世人带来最好的生活质量,就能为她在天界的维修殿多添一捧香火,只要能赢,她不怕吃苦。
谢宏业把自己每天的工作日程安排得紧锣密鼓,她像只陀螺一刻也不停歇,从这家出来,马不停蹄就去下一家,爱车都给骑爆胎了一回,电瓶没电两回。
如果只是工作忙一点也没什么,她虽累但乐在其中,可是某个话痨嘴炮烦人精,实在是让她烦不甚烦。
自谢总那场戏结束后,祁暮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像个炮仗,随时都会炸。
后来谢宏业再带着他出去工作,不管客户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就算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但凡谢宏业对人家有点笑脸,祁暮就会发狂,进行无差别唾沫星子淹死Ta式攻击。
谢宏业觉得祁暮得的可能是妄想型蛇精病,因为他见谁都觉得那人对谢宏业有意思,干啥都觉得人家在勾搭谢宏业,而谢宏业是最坏的,她是渣女,来者不拒。
刚开始谢宏业采取的应对战术是无视他,但是她越无视他,他越起劲,而且祁暮的指定声波攻击只能攻击到她一个人,总被他吵,很是影响工作状态,就是她定力再强,也好几次被他打断了工作进度。
没办法,谢宏业只好好声好气跟他解释,告诉他,人家没有那种乱七八糟的想法,自己也只是把对方当成普通客户,可祁暮当时答应得好好的,回头去了另一家,他又开始发病。
若客户是年轻女孩,再长得漂亮点,他能从谢宏业进门一直拉警报拉到谢宏业出门。
这样几天下来,甭管谢宏业脾气耐心有多好,都受不了他,之后干脆就把他丢家里,自己出去工作,没把他丢他自己家自生自灭,已经是她作为神仙最后的仁慈了。
某天早上出门前,谢宏业当着她爸的面,把祁暮丢在客厅茶几上,还告诉她爸说,她最近遇到了算命大师,大师说家里的财位在茶几这个位置,如果想让事业蒸蒸日上,就需要把吃饭的家伙放在财位供起来,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出去了,完全不理背后撕心裂肺喊她的祁暮。
她爸一向对她的话深信不疑,于是,心有不甘但无可奈何的扳手祁暮过上了,一边陪小老头看电视,一边就着电视剧情疯狂脑补谢宏业在外拈花惹草狗血情节的日子。
可怜我们的祁暮,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对谢宏业生出了不同别人的感情,他不懂自己的行为是在吃醋,他不知道他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才会这样见谁啄谁,谁让他家小谢师傅是个面冷但心里装着所有人类的暖风机款好好神仙呢。
祁暮会这样,就不得不从他的身份说起了。
祁暮虽是神仙,但他仙龄不大,而他生来就是仙胎,他爹他娘他爷他奶都是神仙,打小就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他的生活环境很单纯,为人心思也很简单,有啥说啥,直来直往,爱憎分明,周围人都是看着他长大的,都知道他性子,也都会让着他,他就自认自己是天界唯一的宠儿,他喜欢被人喜欢的感觉,不然他也不会故意去招惹对他无感总是冷脸的清言。
下凡后,他依然还是这样。
他在人间的母亲身上有他在天界的母后抽出的一缕魄,对他的爱更是只有增没有减,生活上处处照顾,他只要随意地开心地长大就好。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料到,祁暮会在人间的短短二十年里开了窍,在所有人眼里,琼衣一直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就爱玩儿,只会玩儿,谁也没想到,他也会喜欢上一个人,所以在爱情方面,他是一张蠢到不能更蠢的白纸。
说他可怜,也是因为他碰到的那个人,是谢宏业。
谢宏业是作为凡人,吃尽了苦头才修炼飞升的,她一心只有事业,看多了人世间的故事,摸清了爱情的本质,她认为爱情既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钱用,只会拖后腿招人烦,一点好处都没有。
她早早就把凡心封起来了,她不需要,也就感觉不到,她也只把祁暮莫名其妙的行为当成他是当扳手久了脑袋不正常了,毕竟现代的人类幼崽精神压力都很大,出门随便碰到个人多少都有点精神亚健康。
她忍,她再忍,只要紫兮找到让祁暮恢复正常的方法,她就解脱了。
这天到晚上十点出头,谢宏业带着满身疲乏回到家。
她爸正和扳手祁暮在看某知名家庭伦理剧。
等谢宏业洗完澡出来,她爸喊住了她:“宏业啊,你这段时间事情很多啊,我从早到晚都看不到你人,我都在怀疑我是不是真有个女儿了?你是在忙什么啊?工作这么多的吗?还是谈对象了没跟爸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