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员好好看着老太太,还有别让那些捡东西的老头老太乱翻东西,把该注意的都翻来覆去说了两遍,才领着谢宏业上了楼。
网格员大姐也是个热心肠的,她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对谢宏业解释道:“实在不好意思啊小谢,你多体谅一下魏阿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也不是说我给她讲好话,是现实不饶人,魏阿婆也不容易...”
“切,谁信啊,这个世界上多的是不容易的人,人家都没有随随便便就骂人,凭什么她可以,还要我们体谅,我反正不体谅,我也代表我们小谢师傅不体谅。”祁暮是一点都不领情。
网格员大姐一路唉声叹气着,两人一扳手爬上了四楼来到了老太太家,这套房子很简单破落,几乎就是纯毛坯:“魏阿婆以前人很好的,她是知识分子,读过书,留过洋,回来之后跟一个家业挺大的小公子结了婚,生了孩子,她本来应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生活的,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谢宏业心道,老太太的坏脾气是人为造成的吗?
二人进了屋,老太太家里这会儿挺热闹,保洁大哥大姐吭哧吭哧在干活,经过他们的收拾,房子里的状况比谢宏业预想的好很多。
房子里的垃圾都给清走了,剩下的都是些或许还能用,或许用不了的大件,还有很多不知道老太太从哪儿捡回来的家用电器,有些还挺新。
谢宏业从包里掏出一张塑料垫铺在看上去还算干净的不碍事的客厅地上,然后才把工具箱放在上面,再给自己戴上一次性橡胶手套,拿出需要用的工具,准备干活。
她走在前,网格员大姐跟在后,一边看着谢宏业工作,一边跟谢宏业讲老太太的悲惨人生。
“魏阿婆是真的不容易,她好好一个大小姐,从小就没吃过苦,丈夫和睦,孩子懂事,本来她的生活是很幸福的,但是没想到一场车祸带走了她的丈夫和大儿子...
网格员大姐说着又是一声长叹:“哎,她的丈夫是家族里的分支次子,活着的时候就没什么本事,全靠沾大哥的光,但是他走了,唯一的儿子也带走了,魏阿婆娘俩儿就只有被婆家欺负的份,他们认为魏阿婆克夫克子,白事做完没多久她被婆家赶了出来...”
旁边在做清洁的保洁大姐接口道:“还能有这事儿?老太太看着挺凶的,咋能给人赶出来呢?”
“我还骗你不成,”网格员大姐眉头一竖,道,“魏阿婆是我来到这片区后接手的第一户刺头,我都跟她磨了这么多年了,她家的事儿我全知道,我也犯不着编故事骗你们,我啊,也是真的很心疼这个老太太。”
另一个保洁大姐连忙道:“没说你骗人,你接着说,然后呢,你接着说啊,赶出来之后呢,她去哪儿了?”
“那我就接着说,后来啊,魏阿婆就带着小女儿回了娘家,可是谁知道就是娘家也嫌弃她,就怕她也克家里人,最后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带着女儿自己出来过活,哎,那个时候,人吃人的世道,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能做什么活啊,还要带个孩子,想想都不容易,魏阿婆是真的吃够了苦头...”
位于客厅的祁暮也听到了网格员大姐说的话,他不像几个保洁大姐已然软了心坎,他依旧保持自己的看法,他说:“但这不是她张口就骂人的理由啊,我还是不能体谅她,一码归一码,我顶多就是没那么讨厌她就是了,都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的遭遇我同情,但是她骂人,还骂那么难听,我就没法轻易原谅。”
网格员大姐不知道祁暮的话,她只是长吁短叹地把老太太的过去当成故事讲给了大家听。
“那个时候,为了吃饭,为了生存,魏阿婆什么活都做了,脏活累活苦活,只要人家肯让她做,她就千恩万谢拼死拼活地做,只要给钱,什么都能做,没出两年,白白嫩嫩的千金小姐就变了满手老茧的市井泼妇,也是她这一股不怕输不怕苦的劲儿,后来她靠做活攒的一点钱挤在男人堆里做起了生意,好像是转手卖货的,具体我也没太搞明白,魏阿婆后来脑袋不太清楚,说话也糊里糊涂,我也就没再问。”
“那照理说,她能干,也赚到钱了,日子也该好起来了,怎么现在又变成了捡垃圾的老太太了?”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听我好好给你讲。”网格员大姐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拿出保温杯,连喝了两大口,才继续说道,“先前不是说到魏阿婆还有个小女儿的吗?”
“对,除了车祸带走的大儿子,她还有一个小女儿,怎么啦,难道后来的事跟小女儿有关?”
“没错,”网格员大姐点点头,“后来到那个小女儿十三四的时候,查出来得了一种叫什么肢体什么的病,很少见的,就是花再多的钱也治不好的怪毛病,魏阿婆一边赚钱一边给孩子治病,但是这病就是个无底洞,花光了魏阿婆所有的钱硬生生拖了三年多年,最后孩子还是走了...”
闻此,保洁大哥大姐还有祁暮,不由一阵唏嘘。
“可是,现在楼下跟老太太在一块儿的女人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