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3)

司羽靠得比以往都近,气息吹拂,令花满楼分外耳热。

他想后退半步,双脚却像生根了般扎在原地。

花满楼其实并不想躲开。

从最初相识起,花满楼就意识到司羽异于常人,况且,司羽对他也从来不曾隐瞒。

她美好,令他心喜;她神秘,令他好奇。

越是相处,花满楼越是觉得她飘渺如风,总觉得她不会在人间长久停留。

她就像一只美丽的蝴蝶,飞累了飞倦了,寻了一朵花暂作停留,但等她休息好了,她就会飞走。

花满楼便只能想着,能多陪在她身边,能有幸成为她的朋友便已足矣。

但久不见她令他的思念疯涨,内心的情思愈发压抑不住。

而她回来后带了一个跟他幼时十分相像的幼童,还让他拜自己为师,似乎并不介意跟自己有越来越多的牵扯。

这令花满楼忍不住的想要得寸进尺。

“司峻”这个名字是花满楼故意提及的,但司羽的反应却是令他有些惊讶的。

她在撩拨自己。

花满楼唯恐这是自己的误解,恰好赶上父亲的生辰,他便借机邀请,而她也应了。

再次面对司羽的靠近,还有她言语中的暧昧,花满楼突然不想隐瞒了。

“阿羽,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是任何你想成为的关系。”花满楼虽目不能视,但此刻满脸柔情,眼睛里似乎也盛满了情意。

那一双平日里没有焦距的眼,此刻分外明亮,毓秀山庄大好风光,而他的眼中却只倒映了司羽一人。

司羽抬手轻抚这双眼:“七童的眼睛生的极好,似有星光坠落其中。”

花满楼的眼睛眨了眨,以往虽也有人夸他容貌俊美,但因为知道他目盲,从来不会提及他的眼睛。

而司羽向来凭借人的眼睛看透人心,说话之时也喜欢直视对方,再通过其表情细微变化之处来判定其话中真假。

但司羽知道花满楼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用去辨别他的话,只要待在他的身边就让人觉得很安心。

所以司羽很少去观察他的表情,也就没有早早发现他对自己动心。

知晓他的情意后,司羽也不愿错过,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花满楼更让她安心的人了。

因为神魂受伤的缘故,司羽有些缺乏安全感,下意识去寻了自己认识的人,然后待在百花楼旁边的小院里,整日足不出户,日日躺在躺椅上晒太阳。

其实那个时候,司羽是在修炼修复自己的神魂,因为本体是桃花树,只需要水分和光照,对别的没什么需求。

但花满楼隔三差五的过来,或陪她给花草修剪枝叶,或与她对弈下棋,或品读诗书,或是给司羽抚琴安魂。

花满楼的琴技本就出众,其心境更是常人难以企及,琴声中带着几分禅意,很容易让人静心。

司羽喜欢他的琴声,便把自己在别的世界学的清心音、安魂曲之类的曲谱送给了他。

或许是知道司羽喜欢这个,花满楼便时常来到司宅给她抚琴。

其实只要司羽平日多想一点儿,就能发现花满楼待她极好,处处贴心,所做所为都是心意。

只是司羽因为神魂受伤不太关注外界,才让花满楼的心意付诸流水。

不过司羽现在发现了,以往的种种便也不算浪费。

司羽的手指放在花满楼的眼睑处,指尖轻点:“七童,你想不想把眼睛治好?”

闻言,花满楼心神震动。

说不心动是假的,但花满楼首先想得却是给他治眼睛司羽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而她为何突然这么问他。

“你…”花满楼欲言又止,不敢问出口,怕司羽的回答不是他所希望的。

司羽轻笑:“我只是想让七童能看见我,那个时候,这双眼睛应该会更美吧。”

花满楼握住司羽的手:“我早已习惯自己看不见这件事,你不必费心救我,若是…若是有损自身,我会更忧心。”

花满楼向来君子自持,温和有礼,今日这般对他来说已是有些失礼了。

司羽回握,复又改为与他十指相扣:“君心似我心,待你复明之日,再谈我们之间的关系。”

花满楼只好应了。

毓秀山庄风景秀美,花满楼带着司羽和小团子小小游览了一番,怕他们旅途疲惫,接着就带他们去厢房修整。

听侍女提及花夫人也到了,司羽便带着小团子前去拜见。

“好孩子。”花夫人一看到司羽便高兴的跟什么似的,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开,一会儿招呼她吃果子点心,一会儿又问她路上累不累。

要不是司羽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捞起小团子塞进花夫人的怀里,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脱身呢。

司羽把小团子留下来哄花夫人,自己和花满楼悄悄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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