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被浓稠的乌云笼罩着,仿佛要将整个天地吞噬掉似得,金黄圆月朦胧,在这样压抑而又深沉的氛围中透出一丝神秘的光辉。
街上已经没有了什么行人,路灯昏暗、静寂,偶尔传来几声猫叫和狗吠。
苏折枝早早退了租房,在候车亭等候客车。
雨下的细密,雾蒙蒙的灰色背景中大厦高楼拔地而起,站台上五花八门的小丑涂鸦忽明忽暗。
“这大巴车怎么还没来?”苏折枝搓搓手臂,不时从兜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还有十五分钟就整十二点了。
她在这等一辆通往厚食村的大巴车。
就在不久前,她收到一份大公司的offer,让她去做策划人员。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样的工作不该是她能拿到的。
先不说她一无是处的个人履历,就光凭黑户一点各大公司就都将她拒之门外,更别说她连人都不是了。
当然,这点她并没有往履历上写。
苏折枝本体是只蜘蛛子,在自己老安生巢待了上百年,某天一觉醒来突然穿到这个世界,还不是魂穿,是身穿!
没录入过个人信息的苏折枝连找个洗碗工的工作都不行,异世界之旅刚开始就险些饿死街头。
而她这时候突然接到上流阶层给她一个三无人员下发的offer,别提多惊喜了。
至于什么阴谋陷阱,哪有填饱肚子重要?
所以就在今早,她突然被领导告知要代表公司下乡支教,而这该死的大巴车还只在半夜经过这,所以她不得已大晚上等在这。
亏的她那段时间鞍前马后跑腿,累死累活的拼业绩!
苏折枝愤愤地咬着面包,好像把他当成了某位扒皮老板的头,丝毫没注意一朵阴云悄然遮住月光,天色越发阴暗。
身后便利店的灯牌忽明忽暗,闪烁两次之后,“户”字一点啪嗒熄灭。
苏折枝似有所感回头看去,只见路边原本明亮的灯牌此刻却变得模糊难辨。
她疑惑的皱起眉头,刚想上前一步,辫子上绑的头绳却突然从颈侧滑落,苏折枝刚打算伸手去抓,眼睛突然瞪大,瞳孔猛烈收缩。
她的视野里出现一张苍白恐怖的脸,血红色的眼珠、尖锐锋利的獠牙、满嘴腥臭的口水。
而他的手中正攥着苏折枝掉落的发绳!
“有病。”
苏折枝最初是被吓了一跳,可随即却觉得鬼怪经久不衰的吓人把戏有些莫名其妙,她一把将头绳抢过来,吐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套路,本来上班就烦,真晦气。”
鬼怪:“……”
苏折枝在站台上左右踱步,时不时去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将近十二点了,大巴却迟迟没来。
苏折枝刚想去站台边上瞧一瞧,哪曾想刚走一步就感觉身后一只手抓住她的辫子用力往后扯。
她不受控制的踉跄一步栽倒在地,头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摔的两眼直冒金星。
再抬眼,那奇怪的鬼影消失不见,可站台前却停了一辆破旧灰败的大巴车,车灯红光朦胧。
苏折枝眉头一皱,想:这车什么时候来的?
可这时候也来不及多考虑,苏折枝赶紧跑过去把凳子上几个文件夹抓起来,扶在头顶挡雨朝大巴车跑过去。
刚迈进大巴车,一股阴寒扑面而来。
车厢里几乎坐满了人,苏折枝环顾四周,发现车子内部比外面还要糟糕。
老旧的座椅破损露出里面的海绵屑,车皮泛黄发霉爬满了蜘蛛网,车窗玻璃很模糊,好像贴着厚厚的防窥膜,根本看不清外面。
看着满车的人,苏折枝心中困惑:这么一个她闻所未闻的小山村,居然有这么多人要去?
难道是国家重视?
苏折枝挤到前面一个空座位坐下,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刚好十二点整。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汽车缓慢启动。
“您好,请问你们都是去厚食村的吗?”苏折枝探头小声向前方的人询问,可惜没有人搭理她,车上的人都忙着自己的事。
苏折枝撇撇嘴,把手机放回兜里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车里很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就连——就连邻座的喘息声也听不见。
她猛地睁开眼。
冷不丁从车前的后视镜里看见自己的身影,在自己周围,一众人等全部面朝她,贪婪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苏折枝视线下移,重新落回自己身边的乘客身上。
和在后视镜中看见的不同,他们没有任何异样,腰板挺的笔直,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
她这时忽然想起,今天是七月十五,有名的盂兰节。
现在想来这辆大巴车的出现也有点问题,她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