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雪下了很久,直到第二天的清晨都还没有停。
毛利兰就一个人环抱着膝盖坐在窗边,出神的望着已经被霜花覆盖的窗户,那两团雪塑的人偶也早就化成了一滩水迹,随着日头渐升慢慢地连一点痕迹都不剩了。
干涩的眼中早已没了泪,布满的血丝方知眼泪是如何干涸。
“诸伏先生他一定不愿看见这么颓废的小兰,要振作起来啊。”毛利兰自言自语。
风雪一夜,堆积了厚厚一层的雪,早早地就被清理干净了,街头巷尾还是一如既往的那般热闹,蛋糕店也和平时一样照常的开门营业了,一切看起来都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
往常在外人眼中,总是一个人在忙忙碌碌的身影,今天看起来似乎更加地忙碌了,没有人会知道,总是伴在她身旁,与她共同分担一切的那个人他离开了。
离开的很匆忙,什么都没有带走,却让她的心空了,只能靠这样来麻痹自己,才能短暂地忘记这个事实,假装一切都和平常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但这只是她固执的自认为,实际上,根本不需要怎样敏锐的洞察力,萩原研二也能一眼看到她眼中的憔悴。
“你……。”刚起了一个话音儿,还没有来及把话说出来的松田阵平,就那样被萩原研二拉扯到了身后,而他自己则自然而然地把话接过来说,“再过几天就是我姐的生日了,我想在今年送她一份特别的礼物,不知道小兰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啊。”
“千速姐的生日?”毛利兰疑惑地抬起头,那她也要送上一份礼物才行。
萩原研二顺势点头说道,“呐,小兰要是下午不忙的话,我们一起去挑选礼物好不好?”
“……好。”她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绝这个提议。
从蛋糕店出来,松田阵平双手枕在脑后斜了他一眼,“我怎么记得千速姐的生日还得再过几个月,想约人出去直说不就行了,还说这种话骗人家小姑娘也不脸红。”亏那家伙还真就傻傻地信了这种鬼话。
“说实话啊……。”萩原研二极目眺望着远方,尾音儿不由自主地拉长了起来,“小阵平以前有见过刺猬这种动物吗?”
“有啊,怎么了?”
“那就该知道,刺猬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进攻,而是缩成一团儿,用自己身上的利刺来逼退敌人。”
这个比喻其实很不恰当,但总不能让他把喜欢的女孩子比喻成缩头乌龟吧。
嗯,还是小刺猬要更可爱一些,就算会被刺到,还是会让人忍不住地想要去把它托在掌心里呵护起来。
“你就不好奇?”松田阵平忽然问他。
街上的行人很多,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更多,可她不是这样行色匆匆的陌生人,不值得他们去过多的关注,萩原研二笑得无可奈何,“怎么可能不好奇。”
但这都不足以成为一点私心下,就去将那道血淋淋伤疤撕扯开的借口,纵使他有万般可以用来套话的技巧,却没有任何一种想要用在她的身上。
唯一想做或是能做的,便是在这样一个雪后初晴的日子里,陪她一同乘坐飞机来到素有北海道三大夜景之一美誉的藻岩山,忘掉一切的烦恼。
从他们手里接过机票的那一刹那,毛利兰就意识到了,“千速姐其实没有要过生日的对吧。”
早知道会被识破,萩原研二一点都不惊讶,但还是真诚地和她道了歉,“抱歉,虽然这可能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但本质上我还是违背了小兰的意愿,不过札幌的雪景真得很美,如果错过了这一次,我们再想一起去看的话,恐怕就要等到明年了。”
“为了这趟北海道之行,这家伙可是拖上我一块儿去请了好几天的假。”松田阵平紧跟着附和了一句又有些别扭地强调说,“不要让我们的假期白白浪费了。”
“虽说小阵平是好意,但是这样的‘威胁’,可是很容易会把女孩子吓跑的哦。”萩原研二友情提示他。
松田阵平没有理他,而是看向了身旁,“所以,你要跑吗?”
“那就要看两位警官会不会将我‘逮捕归案’了。”
像等待被缉押的犯人,认命的将手平举到了他们的面前,露出了那一小截被奶白色针织毛衣覆盖住了的纤细手腕。
两位警官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决心还是要将这个‘犯人’绳之以法,一左一右,捉住她的手腕直奔机场的柜台而去,顺利地办理了登机业务。
而后便是拿着登机牌来到了候机厅。
等待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听到广播后,便依次有序的上了飞机。
他们的运气很不错,买到的是三连座,萩原研二贴心地让她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刚好可以将高空之上的蓝天白云尽收于眼底,抬眼望一望雪初晴后的天空,就算有再多的烦恼也都会烟消云散。
连日来都没怎么休息好的毛利兰,在眼眸拥抱到了那团松软的白云后,久违的感到了一丝难能可贵的困意,头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