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为什么模棱两可地告诉别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一句你相信她,又算几个意思?”
“还有,你总在别人面前说季然孤傲,独立,从不与人亲近。但是请问,初中时,还有上学期,带头孤立季然的人,是不是你?”
“你明明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
“那又怎样,”张惜钰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你作为她的好朋友,不也是选择站在了我这一边吗?
任诺雨,我很好奇啊,是因为你现在没有什么朋友了吗,所以你又想起了对你特别好的闺蜜?你好可笑。”
任诺雨闻言,停滞一瞬。她自嘲地勾起嘴角,看向季然,表情充满歉意。她低下头,声音也低了下去,“是,我很可笑,我明明知道她多需要友谊,还选择伤害我最好的朋友。”
“但是,”她的态度陡然一转,面向张惜钰,“我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我对季然的嫉妒,承认我因为嫉妒,做了许多错事。
但你敢吗?张惜钰。”
“一桩桩造谣,一次次欺负。你不过是仗着季然她性格比较内向,不善言辞。
但你敢承认你做过的错事吗?张惜钰。”
任诺雨的话,带着审问,在静下来的篮球场里回荡。
余音散去,人群又开始讨论起来。
“看来季然搬出宿舍,跟张惜钰有关啊。”
“是的,我就说嘛,我女神怎么会做偷鸡摸狗的事。”
“嗯,我之前路过她们寝室,听见她们讨论季然,讲得话很难听。”
“没想到,其实表里不一的人是她啊。”
张惜钰环视一圈,发现没有人站出来为自己讲话。那些平日里关系不错的人,都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
她看向对面的季然,女生眼圈红红的,好不可怜。身边人都护着她,好像全世界都在保护她。
张惜钰看着这个画面,突然想起季然去家里做客的那一天。
她想不通,明明是季然毁了那一切。
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因她怕动物这种匪夷所思的理由,在大庭广众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为什么她的父母都在安慰季然,却听不见她最喜欢的芋泥在房间内的叫喊。
为什么?
不过是因为季然在哭。
不过是因为她在装哭。
张惜钰垂眸,沉默片刻,突然又抬了起来,眼神里依然充满嘲意。她瞥了季然一眼,冷笑几声,没有回答任诺雨的话,转身走了出去。
孟妍清见状,跟在她身后,一并离开。
张惜钰一走,人群瞬间散开。
任诺雨走下台阶,来到季然面前。她伸出手,想像以前那样摸摸季然的头。
然而刚有动作,却还是停在了半空,任诺雨忍下自己的泪水,笑道:
“我还欠你一个解释,可我不知道怎么说。
季然,对不起。
我想说,真诚永远没有错。
谢谢你,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
说完,她转身,从下一层台阶走了出去。
在路过陈煜舟身边时,任诺雨极小声地说了一句:
“我做到了,你要照顾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