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弯之后，她站在了地图上显示的目的地
——是一个与陈煜舟窗外完全不同的商圈。
她站在一颗巨大的圣诞树前，已经辨不清方向。
暮色早已来临，人们行迹匆匆。
外面的人越来越少。
导航的路一直在变，季然看着上面需要额外加工才能理解的英文，变得有些急躁。
街道冷清下来，当季然再一次走回圣诞树前时，这附近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这时，几个举止怪异的流浪汉从对面走过，他们看见季然，冲她发出怪笑。
其中一人还吹了一声长口哨，说了几句难听的英文。
季然方才的忐忑又起，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她慌忙拿出手机，想给叶芳芸的朋友打电话，却接到了陈煜舟的视频。
画面接通，陈煜舟看见她身后的圣诞树，疑惑开口：“出门玩了吗？”
熟悉的母语，熟悉的声音，季然的眼眶倏地红了。
“陈煜舟。”她的声音开始哽咽。
听出她的不对劲，陈煜舟忙应声，“我在。”
“我迷路了，”季然小声说，“我迷路了，我现在有点害怕。”
“你在哪儿？”陈煜舟语气焦急。
“我在波士顿，应该在你家附近，你能再发我一个地址吗？我让阿芸的朋友来送我过去。”
陈煜舟眸色骤然加深，深呼吸几秒，他才开口：“跟我共享一下位置。”
“好。”
两人开了位置共享，发现陈煜舟住的地方离这里只有一个街区的距离，季然的心忽然安定了许多。
“你现在先去商场门口，去有人的地方，但不要离这颗圣诞树太远。”
“好。”季然点点头。
“你等我——”
“你不用出门，”季然忙打断他，“我让阿芸的朋友来，他应该还在附近。”
“你等我。”陈煜舟看着屏幕，一字一句地说，“你在那里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