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是培训学校最清闲的时段。桑晓在网上找了当地几个音乐团体的招聘信息,分别发了简历。
下午去了趟超市,回来就看见温景波等在楼下。
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连知了都躲起来不叫了。他靠站在车前,胸口T恤湿了一大片,头发贴在额前,看着有些狼狈。
因为相似的高大身形她还曾把他错认成唐礼昀,如今再看,他和唐礼昀管直是天壤之别。
桑晓停了一下,拎着购物袋大步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她问。
温景波站直身体,横眉直立,气愤地看着桑晓:“你昨晚在哪儿?你早回来了对不对?”
“生气了?”桑晓笑了笑,“你骗过我,我也骗你一次,咱俩扯平了。”
温景波的脸色快速变幻着,羞愧、愤懑、不爽,好像放电影一样最后定格在委屈之上。
意在求全。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只是怕你多心。”
桑晓无所谓笑笑。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坦诚布公,即便做不成男女朋友,她也愿意帮忙。
只是现在说这些都没意义。
“要上去坐坐吗?”她问,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温景波抬眼看了楼上,抖了一下汗湿地衣服。他昨晚等了一晚上消息,中午又急着赶回来,要不是憋着一口气早就回家睡觉去了。
“改天吧,”温景波拒绝,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很小气,怕桑晓不高兴,追加了句“晚上要不一起吃饭?”
“我晚上有课。”
温景波脸上略带遗憾:“那明天我再找你。”
桑晓点点头,目送温景波上车离开。
第二天,温景波和往常一样来找桑晓吃饭,周末如果有空,桑晓也会和他一起去看电影或听音乐剧,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方许见状以为二人和好了。
常言说劝合不劝离,桑晓不介意,她也就不再多嘴。
毕竟感情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在一切看起来如常的生活里,桑晓请了几天假回安城。
武明华要把位于老城区的房子卖掉,桑晓回去收拾东西。
这事是胡悠悠告诉她的。
胡悠悠一家也早搬了家,她是有一次出警到这个小区,偶然发现中介在带看房子,这才赶紧通知了桑晓。
老房子承载了太多回忆,桑晓舍不得卖。可武明华想投资需要钱,这房必须卖。
因为这事,两人几次在电话里争执,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根据桑晓经验,她越是激烈抗争,武明华就越是强硬镇压。
吵到最后,桑晓也没了办法,只央求着给她几天时间,如果一定要卖的话,让她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武明华同意了。
桑晓飞回去,连夜收了两天东西。她自己的衣服、书、小时候的东西都不要了,主要是爸爸留下来的笔记、手札、照片,还有奖杯证书。
这些东西也不少,至少得几大箱子。她打算一部分暂存在胡叔叔给胡悠悠置办的小房里,另一部放到符静的出租屋里。
符静现在在安城当中学老师,工资不高,和同事一起合租。要是她一个人住还好说,合租占了一大片公共空间也难和室友交待。
符静决定出去租个小房子自己住。只她现在备考公务员再有几个月就要考试,桑晓怕她找房子影响了复习,也没同意。
凌乱的老房子里,就在三个姑娘对着盒饭一愁莫展的时候,武明华再次打来电话。
这天正好周日,符静和胡悠都过来帮忙。中午的时候桑晓叫了外卖,桌子上乱七八糟,三个人干脆席地而坐。
在门口接完电话的桑晓懵了半天,捏着电话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好,脚步无意识地在门口转了两个圈才重新迈进门里。
地上的两只一个咬着筷子,一个托着饭盒,俱是一动不动盯着桑晓,见她眉头紧锁也都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桑晓回味了半晌,才不敢相信地讷讷开口:“我妈说……”
两个姑娘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要把房子过给我。”
两个姑娘又长出一口气。
气还没出完,胡悠悠张大了嘴巴,转头看向符静,符静眼睛也瞪得铜铃大。
沉默了几秒,符静突然想起来什么,连忙问:“什么条件?”
桑晓呆滞地摇摇头,说:“没有。”
“不可能啊,”胡悠悠不信:“武阿姨能有这么好心?”
符静轻扫了胡悠悠一眼,胡悠悠自知失言,但也不想认错,小声嘟囔了一句:“本来就是嘛。”
其实三个人有想过凑钱买下来,只是算了一下钱不够,找银行贷款至少一个多月周期,那时候着急投资的武明华早把房子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