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点儿孝道。”
“你怎么能把所有事情混在一起?”唐礼昀觉得荒谬:“你离开我,就是因为她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不止是这个,”哭过之后,桑晓心里反倒平静了下来:“离开你,也是我对自己的惩罚。”
“那你考虑我了吗?”
桑晓点头:“我妈害得你家破人亡,我这么做也免得你在爱情和仇恨之间为难。”
“你替我做了所有决定,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没有思想的木头人,什么都听你摆布吗?”
桑晓直视过去,反问:“那你要怎么选?”
“你根本没给我选择的机会!”
说了这么多,他依然不理解,字字句句里只有控诉,桑晓突然觉得脱力。
“两边都是最爱的人,无论做哪种选择都一样的痛不欲生,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一想起来就胸口就跟疯了一样的疼。那些辗转难眠的深夜更是每一秒都能将人撒裂,这种滋味我尝了七年,我比谁都清楚,如果我当时没有离开,我给你机会选择,不过是让你把这些痛苦再尝一遍。可是结果……唐礼昀,你敢拍着胸脯说会选择我吗?”
一大段话说完,桑晓胸口起伏,身体忍不住发抖。
唐礼昀终于不再咄咄逼人,森冷的眸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起身就走。
高大的背影瞬间消失在玻璃门外。
男人的脚步声一点点消失,桑晓像失了魂似的怔怔望着落空的椅子。
他炽烈而汹涌的爱意曾是那些灰暗日子里唯一的光。可他越是光亮,就越让她觉得自己阴暗、卑劣、自私、懦弱,不配与他站在一起。
只是这些,她说不出口。
桌上的兰花草长得茂盛,因为被他注视过也似乎有了特殊的意义。桑晓一动不动地盯着,直到吴玲玲惊慌失措地跑进来。
“不好了!糖豆把自己反锁到男厕所里了!”
桑晓一惊,“嗖”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叫物业了吗?”她还能稳得住,边急走边问,六寸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咚咚作响。
“叫了,今天周末,物业值班的是个小姑娘,她正在喊人过来,估计得需要一些时间。”吴玲玲怕桑晓着急,把至少一个小时说得委婉了些。
“糖豆受伤了吗?”
“不清楚,他一直在哭,谁问都不说话,大喊着要找妈妈。”
桑晓心揪了起来,脚下飞快。
只是碍事的高跟鞋跑不快,转弯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跤,幸亏扶住了转角处一颗高大的景观树。
一楼,通往洗手间的过道里围了好几个来上琴课的孩子和老师,见桑晓过来,纷纷避让。
桑晓一路小跑,扶着墙壁转弯。刚转过去,看到过道另一侧,脚步猛地停住。
七八米长的过道,正对着她的另一端是男女公用的洗手池,一面硕大的镜子挂在洗手池墙壁上。
镜子里,小小的糖豆被一个颀长伟岸的男人抱在怀里,而这个男人正是十分钟前从她办公室里走出来的——
唐礼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