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不识(1 / 2)

怡阳高照,倾泻在少女乌黑的发丝上。

随意挽起的髻上簪着一支白玉芍药,配着粉红的浣纱裙却稍显违和,瘦小的衣裳穿在少女的身上都还有空余。

窗外的芍药花艳丽烂漫,风轻拂微动,好似叫嚣着不满。少女自顾自的将妆容完善,那朱砂口脂也掩盖不住面上的苍白。

疼痛感随即而来,镜中人也释然一笑,一切都结束了。

不过一刻毫无生气的脸上立马微显红晕,被阳光直射的双眼缓慢睁开,多了几分清澈与俏皮。

镜中这个骨瘦如柴的人,削瘦的脸庞让所有的五官都放大几倍,但不难看出圆润饱满的杏眼,鼻梁小巧挺立加上樱桃小嘴,完全就是一眼萌到化的那种。

小草般纤瘦的身材,没有被宽大厚重的衣服压得含胸卑躬。

方知岁眉头微蹙:“这小身板风一吹就倒了吧。”

“小姐,有信。”荼杪去镇上买菜时送信的王阿叔正要去别院,恰巧碰见便把信给了她。

“信?”

方知岁虽然有原主些许记忆,但还没完全知道自己所在之地,她瞧着周围的家具木朴素简完全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却还有伺候的丫鬟。

“小姐昨日还念叨着信没到嘛,没想到今日就来了。”

方知岁将信封处缓慢撕开,那淡淡的草木宣纸的味道就散发开来,还带着点淡淡的脂粉味。

荼杪看着小姐的表情不温不火的,紧张的询问道:“府上难道出事了?”

方知岁摇摇头,“信上说兄长即将凯旋,想让我归家共享团圆之乐。”

虽说每每信上都会问小姐归家否,皆是摇头,她看得出小姐其实非常想回去,但似有枷锁绊住走不得,可荼杪依旧紧张的问:“那小姐回吗?”

信中提及的骁骑军和庆功宴,这不就是穿到了当时同病房的小女孩说的那本全员be的小说中嘛,那时她已病入膏肓,病床上的小女孩说在小说中看到了她的名字,倾述着小说中男女主的感情纠缠,命运的不公,说道最后都伴着泪水而睡。

她听了开头都已经困意侵脑,朦朦胧胧中才知道与她同名的只是书中的炮灰配角。

女主是她的妹妹,方府凭空出现的二小姐,其实她是方家老爷挚友的独女,挚友一家被贼匪追杀就留下唯一的子嗣,对外宣称她是寄养在乡下才接回来的女儿,但是身为方家唯一的女儿怎么接受突然出现的妹妹,原主发了一通脾气便离家来到乡间小院住着,一住就是五年。

最后也交代方知岁的结局是什么,一个推动剧情的小炮灰只配出现在些少回忆中,可现下若是回去是否会改变书中的剧情她是不知的,一般穿书皆有系统金手指,那她……

“系统。”她大喊一声,系统没有倒是把荼杪吓坏了。

方知岁尴尬一笑,又在心中喊了一边系统,静悄悄的没有系统界面也无世外之音。

突然心脏就像被针刺入,一个针脚细腻的人在毫无空隙的缝补好散碎的布块,冷汗瞬间布满后背,她直接从椅子滑落到地上。

“小姐,小姐你别吓我。”荼杪眼看着小姐的脸色惨白无色,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是往日病痛之时都无这般模样。

缓和过后面上稍显红润,冷汗浸湿衣裳黏在皮肤上,但她的身体却无刚穿来时有负担。

她是想回去的。

那便让我替你走接下来的路吧!

“回去。”

荼杪还未从方才害怕中缓过来,“啊?”反应过来后,“啊!”

主仆俩瘫坐在地上,相视大笑。

苗家村不大,街坊邻居的都认识方知岁,时不时的会送新鲜的鸡鸭鱼肉的来给她补身子,也就出门不过两步就被张大妈叫住塞了一篮子的土鸡蛋,到了镇上更是夸张,两个人还未买东西就已经是满包满裹的。

布纺的掌柜本在算账一抬眼,脸上便带着标准的露八颗牙齿笑,“这不是方小姐嘛,您前些日子定的衣裳原想着下午送去。”

方知岁原本就是为了来制几件新衣裳,柜子里清一色的白色衣裳,款式也有些老。

她为难的看着掌柜从帐门后拿出来的素衣,她挠挠头,“近日我就要回上京家中去了,便想着做几件不素的衣裳,看看能不能给改改。”

那掌柜一听不但不悦还忙把从商旅那刚得来的几匹好布料拿出来,摆开在桌上,任方知岁挑选。

“您说的那里话,这些是新进的布料您选选可有合心意的,顺便给瞧瞧好坏。”

摸着倒是柔软细腻,花纹图式以娇花为主绣不俗气,浅淡的颜色都是年轻姑娘适合的。

她淡然一笑:“这些布料怕是掌柜花心思挑的,各个细节都无可挑错,定可以买的极好。”

得了这句话的掌柜笑容更灿,“得方小姐吉言。”

方知岁也不喜欢太艳丽的颜色,就选了嫩芽绿和淡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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