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子宁已几分醉意,大咧咧道:“这《风月司》是她所写,风月司是她所开,你既爱书,又说风月司妙极,怎地不觉薛姑娘才是世间第一妙人?”
“当真?!”甄宝玉激动不已,高声道:“那书果真是薛姑娘所写?”
场上静默了一瞬,蒋子宁却丝毫未觉,还有些生气,“果真!薛姑娘还会唱戏呢,你从未听过的戏......”
“蒋子宁。”水溶出声打断了他。
被喝住,他方有几分醒,一时回过神,自觉失言,宝玉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瞒了这么久没想到折在你这里。
蒋子宁赶紧埋下头去装作酒醉睡着了。
见状,甄宝玉只能又转向旁人,可众人都一副很忙的样子,不愿与他眼神接触,顶上那位王爷他又不敢轻易打扰,只能唉声叹气道:“有何不可说?横竖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众人不约而同瞄了水溶一眼,连蒋子宁都悄悄抬起了头,又默默埋回去。
“确实没什么不可说,”水溶像改了性,突然开口,“薛姑娘不止有才情,她的戏也是一绝,风月司和太虚境你既已去过,簪梦园也该去一趟,才不叫白来。”
众人不解水溶此举之意,甄宝玉却如获至宝,忙道:“多谢王爷,还不知簪梦园是何处?求王爷赐教。”
“簪梦园是薛姑娘的戏园,如今在京中也十分出名,唱的是越剧,至于越剧是何,你可自行去听,今日还有两场。”
宝玉忙接道:“可惜戏票早已卖完,怕是没机会了。”
水溶淡淡道:“无妨,我可以带你进去。”
甄宝玉喜不自胜,“多谢王爷!”
“那便走吧。”水溶当下就站起身。
宝玉已是一头雾水,“王爷?”
水溶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疑问,只道:“你们若想同去便一起吧。”
这等好事如何能错过?管他为什么!
蒋子宁也立刻精神奕奕,站起身跟着要走,甄宝玉震惊道:“蒋兄,你......”
“哦...醒酒了醒酒了。”颇有些尴尬
戏园外车水马龙,门庭若市,真有许多小贩在外摆摊,都是自戏园火后来的,这一条街上的店铺客流量也比从前多了,戏园以一己之力带动了整条街的GDP。
侧边只开了小小的窗口,就有许多人在排队,他问那是在做什么,同车的宝玉回复是在排队买三天后的戏票。
甄宝玉十分兴奋,车马停了下来,他便要蹿下车,还没成行,马车就又动了起来,随后绕了一圈来到了后门。
后门就比前头要冷清了,下车后就有伙计将马车牵走,水溶唤他去前头,一同进去,他心中直夸北静王,真是好客呀!
看门的伙计笑意堆了满脸,客气请人进门,又如习惯一般汇报情况:“二东家,大东家今早便来了,现在想来大约还是在东院看他们上妆呢。”
二东家?北静王是戏园的东家?那大东家......该不会就是薛姑娘吧,他们俩......
嘿呀!薛姑娘真是聪慧,以北静王的权势背景这戏园便有了保障,而且寻谋北静王这般的人一起开戏园还能自己做大东家,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从北面进门,先走至中央,远远能瞧见雾栖台,游人如织,实在是热闹,还有不少人在画美人景色图。
他正张望,水溶冷不丁问他:“甄公子觉得景致如何?”
甄宝玉忙说:“很好,虽不比府中富贵,却秀丽雅致,颇具巧思,实在超过了一般戏园,难怪如此热闹,我若在京中也要时常来的。”
水溶淡淡道:“多谢甄公子。”
甄宝玉:?
蒋子宁很有眼色地替他解惑:“这戏园一草一木皆是由王爷所定,你这话可不就是在夸他么。”
甄宝玉:......我明明想夸的不是他。
等等,为什么戏园草木由他定?
好吧,薛姑娘想来一定是很忙的,二东家少不得要分担些。
路过亭台往左而去便是东院,这里大约是整个戏园最热闹的地方,靠近门口的一个小院门口就来来往往有许多人,还能听见里头嘈杂的人声。
停步抬头——“薄命司”,好像在哪儿听过。
是了!上午宝玉提了一嘴,原来就是这里。
小院颇为古朴,里头正有两队人在辩论呢,自从“爱情保卫战”辩论赛后这种形式就火了,偶尔薄命司就要来一场。
辩论赛队伍身后还摆着卖周边的小摊,甚至有戏服,据说有不少还未出名的画家,或想挣点小钱会画画的书生都会买张进园参观的票,然后蹲在薄命司,如若有谁租借或买了戏服就上去问一问需不需要替她们画一张留个纪念,这样的行为戏园并不禁止。
啊?原来刚刚画画是在挣钱啊......
薄命司倒真和太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