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苡婠拔下头上那根簪子,拿着左右翻看,对周巧巧道:“怎么,你喜欢它?”
的确周巧巧一见沈苡婠就被她头上这根簪子吸引,还想着自己回去也要按着款式让工匠打一只,还没来得及她开口,沈苡婠手一松,簪头落地,直接摔裂了一个口子:“但这是我的,即便你再怎么喜欢都是我的。”
周巧巧看着破裂的发簪,想起今天自己在这个不知名的女孩手里栽了多少跟头,头脑一热,直接就要上手撕了沈苡婠的脸,不过都被两个婢子拦了下来。
但这人的力气大得惊人,不知是不是生气的缘故,她不仅想伸手打人,嘴里依旧不干净。蓝衣女孩见周巧巧落于下风,她也挽起袖子来拉人,还真叫周巧巧挣脱了,她现在根本不顾自己的形象,朝着沈苡婠直直扑去,尽管沈苡婠退得及时,但周巧巧那锋利的指甲还是在沈苡婠手背留下两道血痕。
很不巧的是,周巧巧让请来的魏绛春一行人也在这时到达,抬眼就是怎么一幅惨烈模样,众人也被惊呆了。
沈之姮没想到周巧巧真的敢伤人,以为她最多作势恐吓,她连忙查看沈苡婠的伤势,白皙细腻的手背突然来了这么两道血痕,任谁看了都是害怕,沈之姮将自己的帕子给沈苡婠包扎上,怒气冲冲地扭头看着周巧巧:“你可知伤的是谁?她才是这上澧沈氏唯一的嫡女,雍和国公和郡主娘娘的长女沈苡婠!”
周巧巧人都懵了,先前满腔怒火全都化作震惊,还想骂出口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四周的嘈杂都被她隔绝在外,满心满眼都是她惹了沈苡婠,可自己完全不知道对面人的身份,自然不知道她是沈苡婠。
不仅是周巧巧,连后来的人都明白了现场是个什么状况,顿时有人惊喜有人忧.有人惊喜于自己竟然见到了沈苡婠,那可是洛都的贵女之首,但魏绛春就不这么想了。
当她亲眼见到周巧巧把沈苡婠给伤了以后,只觉得浑身冰凉。在沈府呆了这几天,她也看得出沈府众人对沈苡婠的偏爱,完全是把人家捧在手心里,结果她邀请来做客的人一进门就让沈苡婠见了血光,还毁了她的园子。即便她再自信也不至于自大到,等事情闹大了沈家长辈会给自己好脸色。
魏绛春是越想越心急,最后咬咬牙,上去直接质问周巧巧:“我请你来做客是看在朋友的情分,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伤了阿妧妹妹,既然这样,我们这情谊就到这里吧!”
魏绛春说出这话是为了与周巧巧分清界限,能少牵连她些就少些吧。当然周巧巧也不是傻的,明显听出对方话中的意味,立即翻了脸:“姓魏的,你也配和我说划分界限,不过是个借着上澧沈氏名号狐假虎威的外家女,以为自己多高贵呢?不过是个乡土野夫!”
魏绛春进了洛都后最恨人提起她来自外省,尤其是周巧巧还戳破她为自己织的幻梦,心想着自己也能成为上澧沈氏名正言顺的姑娘。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把父亲改回魏姓,不过是个破败的家族,香火断了就断了,为什么要影响她的人生!
沈苡婠冷眼看着魏绛春因为极力压制戾气而扭曲的脸,又转头看着用愤怒掩盖害怕的周巧巧,她放开沈之姮的手,平复心情,微笑着一步步靠近周巧巧:“应该撒泼撒够了吧,那我们现在可以算算你都干了什么了吧?”
也不知道是周巧巧是被沈苡婠的气势吓傻了,还是自己怂了,竟然呆呆地点头。沈苡婠很满意她的态度,低头看着流到指尖的鲜血,眉眼弯弯地笑着,抬手把这抹鲜红点缀在周巧巧眼尾。
“头上的上澧玉盏好看吧,可那是我的,不仅是你,你们头上、手上的花都是我的,有一些品相好的或许还是我亲手种下的。”此话一出,刚才那些在下边肆意采花的人都出了一身冷汗,一时间或扔或藏,不过这都掩盖不了她们的心虚,毕竟下边的花圃都被她们摘了大半,原以为那就是个普通的牡丹。
沈苡婠继续说:“其实你那些叫嚣的话我根本不在意,但是动手就不好了吧?当然我也有错,你的裙子我会双倍赔给你,可是我的手和花,姑娘又想怎么赔呢?”
周巧巧直接瘫坐在地上,心中满是慌张,不管是哪一样她都赔不起啊,更可怕的是自己这一下是把上澧沈氏得罪透了,以后能不能再洛都官宦圈子混下去都是个问题。
沈苡婠见她已经哑口无言,也不再逼问,直起身子又落落大方地面对众人:“受损的上澧玉盏我会派人估价,尽量在各位回府后再把账单送到。现在大家还可以尽情享受游玩,我就不奉陪了。”
话毕她便朝厅外缓缓走去,人们也主动为沈苡婠让出一条道,沈之姮紧跟其后,不过她走之前与魏绛春擦肩而过时丢下了一句——好自为之,她说话时满目寒霜,一改平日的亲和。
沈之姮看着沈苡婠上好药回自己院子的路上就知道接下来的几天不会太平了,打阿妧出生以来除了兄弟姊妹之间的玩闹受过点皮肉伤或是欺负,从未在外人手上吃过这么大的亏,按着大伯母的性子,不把周巧巧剥皮抽筋就算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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