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承熙摸了摸她的脑袋,眸中全是柔情。
正巧这时候盛泫从外边进来,兄妹俩立刻起身行礼,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施以援手,除非他们身上有盛泫需要的东西。
“坐吧,在本王这里无需拘束。”
盛泫坐在首位,让宫人沏一盏新茶来。盛承熙看着主动退出去的宫婢,毫不掩饰自己来的目的,从袖中拿出一份名单。
“皇叔让我打探的东西已经拿到了,所以这算完成考验了吗?”
赵赫全把东西接过拿给盛泫过眼,大皇子一党所有的人员名册,甚至包括了潜伏在各宫各室的眼线。这种东西收罗起来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繁琐又需要大量人脉。盛泫把名册放在一边,看着盛承熙:“说说吧,你要什么?”
看他这么说估计是成了,盛承熙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要想活着他和妹妹必须攀上盛泫这棵大树,不然退后一步就会成为姜家人的阶下囚。
他喉结微动,狠下心来:“我代表所有白氏旧部投靠皇叔,只希望事成以后您能把翊青宫那位交给我处置,之后我会带着妹妹去封地再不回洛都,您也不用担心我会对皇位有觊觎之心。”
殿内不算亮堂,估计是因为快下雨的缘故,阴云笼盖整个皇城,连空气里都是闷闷的,让人喘不上来气,那股潮湿的雨意带着后殿的花香充斥整个宫殿,但一点也没有减轻盛清芜的担忧,盛泫半天都没有给出回应,等待的时间格外难熬。
好半天盛泫才回答他的要求:“如果你父皇执意要保姜贵妃本王也不能当着他的面动手,你自己看好机会。至于封地一事就不用说了,你和大公主都必须留在洛都,总不能让外人觉得本王是在赶尽杀绝。”随即他又补偿一句:“别怕,本王不会对你们下手,白昭仪人不错,帮过本王,现在救你们兄妹俩也算是还她一个恩情。”
主动权在盛泫手里,盛承熙一是不可能反对,二是这条件在他的接受范围里,只要能杀了那个女人为母妃和自己报仇就行了。
离开之际,盛泫给了盛清芜一块玉牌,说这本来是她的东西,不过是被人放在自己这里,盛清芜以为是母妃的遗物就没多想,老老实实接下了。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自己的皇兄与盛泫交换眼神,一个是警告一个是看戏。
洛都东街大道,沈府内。
礼部的动作倒是快,不过半天就把旨意送达了沈家。沈叙白带着所有人跪在在庭院里,这内容倒是和沈苡婠猜的大差不差,只是先给婚约,具体的东西都要得到国会后再定夺,不过这些东西就够了,这封圣旨直接表明上澧沈氏公开站队祁王。
此刻起整个天晟朝廷分为三股势力,以桦玟安氏为首的皇子党,以上澧沈氏为首的祁王党,还有依旧按兵不动的中立派,这场夺嫡之争看来是不得不开场了。
为了避开国会和之后沈苡婠的大婚,沈之姮原定在下半年的婚仪也要提前,更不用说魏绛春。三日后舒王府就抬着一顶小轿来到沈府侧门,魏绛春想过自己的成亲礼会收敛些,毕竟只是一个侧室进门,但是没想到能有这般寒酸,随行而来的只有一个粗使婆子。
送嫁的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曲嬷嬷,隔着面帘都可以看到魏绛春因为不满快要扭曲的脸,她轻拍魏绛春的手背,不咸不淡地告诫:“姑娘还是忍忍吧,您出了这门就是舒王的妾妃,不再是上澧沈氏的姑娘,做什么事之前都要想清楚。”
不知怎的,魏绛春突然觉得鼻头发酸,转过头就可以看到站在庭院里的魏逸舟,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红了眼眶,他朝着魏绛春挥挥手,让她要照顾好自己。
是啊,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想到这里她先前在房里梳妆时的娇羞荡然无存,若不是旁边的嬷嬷提醒魏绛春不可误了吉时,或许她还能再看几眼。
沈苡婠听着外边的热闹躲在屋子里看话本,一点也不想掺和进去。沈之姮坐在她对面慢悠悠地绣着荷包,时不时抬头看她几眼。
外边起了一阵风,把后边庭院的花香都吹了进来,顿时满室芳馨,混着那股子雨水味倒是格外平心静气。
“我前些日子就听说你叫了工匠,没想到竟开了这么大一个窗,你也不怕虫蚁。”
沈苡婠又往嘴里放了几颗蜜糖,含含糊糊地回答,表示根本不在乎,她房里经常放着玉盏花,驱虫效果特别好。等着糖都化得差不多了,她发问。
“阿姐你不怪我吗,若不是我的婚约,你的婚仪也不用这么赶,最近二叔母忙得脚不沾地。”
沈之姮摇摇头,手里的动作依旧不停:“阿妧没有错,阿姐还要谢谢你让我提前嫁给了心上人不是吗?”
她成功把沈苡婠逗笑了,把先前的烦恼都压了下来,沈苡婠突然想起来一些事情,让忘乐把她妆匣下边的东西拿出来。
那是个巴掌大小的漆木盒子,沈苡婠将里边的东西一一摆在案上,沈之姮探过头一瞧,好嘛,房契地契铺子银票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