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歌一觉醒来时,发现自己竟在闻圣阁。
闭合的红罗帐外,安之意低垂着眉目,恭敬道:“主子知亲王喜甜,特命人准备了几十样点心。”
容歌有些发愣。
她记得自己和危长瀛去逛庙会,遇到了刺客,她见到觅国太子齐殷,还跟他做了场交易。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她完全没了印象,她怎会在闻圣阁醒来?
还有安之意怎么不阴阳怪气了?
容歌掀开红罗帐,下了榻,走至安之意身前,奇怪地打量着他,问:“你突然对本亲王这般恭敬,可是讨打?”
安之意颇有种心如死灰地呆滞,也不敢抬头看她,只是道:“那你打吧。”
这下换容歌愣了。
她忙跑出门去,阁外才停了雪,几个道童手里拿着扫把,正在扫雪。
远处青石路上,早已不见雪痕,只是一片湿漉漉地干净。
容歌蹙着眉,奈何脑海着实没有什么印象,只得回阁开食甜点,食饱后,还不忘告诉安之意:“把剩下的送本王府里去,这可是御膳房的点心,巍子他们没食过。”
安之意依旧是那呆滞的模样,容歌瞧他一眼,满是嫌弃,却又能理解。
太监嘛,没了命根子,自然也就归总到了女儿堆里,许是有几日难熬的日子,过了这几日便就好了。
容歌回了王府,巍子嬉皮笑脸地过来,只说她一日一夜未归,觅国太子来找她好几趟。容歌才知自己睡了一日,便问:“宫里可来了人?”
她将忠国公气昏了过去,宫里若没来人定是好事,这代表忠国公身体并无大碍。
巍子面上的嬉皮笑脸顿时收了回去,小心翼翼地道:“皇太妃昨日宣您,您没在,人便回了。”
皇太妃,顾成邺的母妃?她还没被她吓死呢?
容歌笑了一下,便入殿换了一身很是明艳红衣,对巍子道:“你随本王入宫,不行拿刀砍了她脑袋,本王等不及要做女帝了。”
巍子“锵啷”拔出长刀,一脸兴奋地道:“咱巍子就等您这句话了,当什么狗屁亲王,您就应该当女帝!”
容歌冷笑一声:“你倒是忠心,本王若真能当成女帝,定封你做掌印大太监。”
巍子脸都白了,后退一步:“小郡主,咱巍子可是对您忠心耿耿啊——”
容歌懒得逗弄他,她今日有得忙活。
自顾成邺登基后,陈皇贵妃一跃成了皇太妃。用顾成邺的话说,原想让她住到寿宁宫里去。陈皇贵妃深知自己并无这福分,便住到了安宁宫。
曾经的陈皇贵妃,如今的陈皇太妃,自打顾成邺登基后,没少在后宫忙活。
先帝爷在世时,不喜皇子们沉迷女色,她儿如今及了冠,又成了天子。朝臣们如今忙着弹劾懿亲王,只把这立后之事抛到了脑后。
她深知儿子惦记懿亲王,自儿子出宫、忠国公昏倒后,她将几十位贵女宣入宫来,择了三个好的。
并肩王府的容霓,远南王府的南霁,文国公府的杨卿儿。
论身份,容霓虽是庶出到底是并肩王府出身,如今并肩王府又出了一位懿亲王,自比后面两位好。
只她也是后宫出来的人,看出这小姑娘是个不肯安分的,便只得在南霁与杨卿儿两人选一个了。
容歌来时,陈皇太妃坐在御花园凉亭里,身侧立着两名贵女。
不远处枯荷凋零,伶人丹衣水袖立在舟前,曲笛伴着婉转行腔,煞是好听。
容歌瞧了一眼觉得若是她,定要宫人拔了那枯荷,在这华云湖上搭上个高台,如此立在高处,趁着水音,戏腔岂不增上三分色。
容歌迈步入了八角凉亭,拜了一礼:“见过皇太妃。”
陈皇太妃见她以亲王礼拜见,拿软帕的手微微一抬:“赐坐。”
容歌并未动,问道:“昨夜小王出府有些事,闻听太妃有情,可是有事?”
陈皇太妃掩唇浅笑:“亲王果然爽利,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皇儿后宫无人,哀家这当母妃的心底着急,想请亲王掌掌眼,瞧这两家姑娘,哪家好些。”
南霁与杨卿儿款款迈前一步,向她蹲身行了一礼:“见过懿亲王。”
容歌远远瞧见这两人时便猜出陈皇太妃打什么主意,只南霁前世是她皇兄的正妃,她并不满意南霁嫁容璟。
心道:让她入宫也好。
笑道:“要小王看,哪个都好,只太少,圣上正值年少,趁早开枝散叶是好事。若小王看,至少要选十几二十几个。”
陈皇太妃悄然观着她眉目神态,见她神态自然,心底疑问:难道她不喜成邺?
容歌扫了她一眼,只觉无趣,索性道:“太妃,容歌对皇后之位不敢兴趣,对你儿子顾成邺更是没什么好感。
太妃若是劝动他让位小王,小王他日做女帝,先定皇后,后纳男妃三千。你也可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