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暗,金乌的车轮滚滚而过,带着一点炙热消失了在了西方,晚霞起,温柔地照在殿宇上。
东庭大殿的引路小仙踩着晚霞走进了掌事司,司主正和手下小仙对账,见引路小仙到了,立起身来道:“仙官何事?”
那引路小仙手里攥着一把半新不旧的灯笼杆,朝二人见礼后和和气气地说:“司主,我来换一盏灯笼,若缺货,暂时换一盏灯笼壁也是好的。”
掌事司是个不苟言笑的壮年汉子,闻言略皱了皱眉头,还是道:“我去里间看一眼,仙官稍候。”
引路小仙再次欠身,道:“有劳司主了。”
屋里单余引路小仙和掌事小仙,见四下无人,那掌事小仙拿起桌上一把蒲扇扇了两下,对着引路小仙挤眉弄眼道:“怎的东庭大殿的灯笼坏的都快,这一个月来,你都来了四五遭了。”
掌事小仙揶揄,引路小仙不敢接话,只点头表示歉意,谁知那掌事小仙见他这模样,三两步走上前来,凑在他耳边小声道:“是真的坏的快,还是你刻意弄坏,想来瞧我?”
话未落,便伸出手来在引路小仙腰上抓了一把,那引路小仙早羞的脸都红了,跳了一下,忙躲开道:“有人,避讳些。”
掌事小仙一边扇着蒲扇,一边道:“怕什么,外面好多这样的,别的不说,就说咱们的主子,你那顶头上峰,不也是……”
掌事小仙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地笑,小声道:“我听闻咱们那位房里挂着一副狐狸图,还是只银狐,可是真的?”
引路小仙只低头笑,掌事小仙更是不依不饶:“初成,咱们这关系,你瞒我就不对了吧,你若不肯好好说,小心过几日哥哥给你摁到床上说嘻嘻……”
初成只臊的脸红的跟块烧着了的碳似的,嘴上小声道:“哥哥别闹,我说就是了……是有这么一幅图,但是并不知是谁的,故以咱们也不敢乱说——”
“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六界里还有几只银狐,听老嬷嬷说,有人见过本尊呢,就是——”他凑在初成耳边,嘴唇时不时地蹭着初成的耳垂,“就是咱们白塍上神,许多人都这么说呢。”
初成惊讶道:“不可能罢,上神可是九尾狐,那图上不见九尾,再说神陨许多年了不是——”
“有什么不可能,”掌事小仙再次打断初成的话,急急地扇着扇子,眉飞色舞道,“这样的事总不好说明了,自然要遮掩一番,况且白塍上神后代也没见再出几只银狐。且不说这个,早晚分明的,就说你这灯笼,跟哥哥说实话,到底是不是你刻意弄坏的?”
初成将粘在自己脸上的人推开,兀自躲在角落里,拿灯笼将俩人隔开了,争辩道:“哥哥别说胡话了,这灯笼确实是用坏的,东庭的事,天君不让往出说,哥哥莫难为我了。”
正说着,忽闻一声咳嗽,二人连忙止了话头,见掌事司拿了一个九成新的灯笼壁来,粗声道:“里间没有新的了,仙官先拿这个暂时用用吧,咱们的灯笼用的都是龙骨,毁了就不好重做的,劳烦仙官还是要爱惜些。”
初成连忙应了,取了灯笼壁就往出走。
掌事司继续看帐去了,只留下掌事小仙摇着蒲扇,看着初成纤瘦的身影,嘴里有些发干,小声愤恨道:“小蹄子,早晚给你弄上手!”
再说初成,见日头落了,更是着急,从掌事司出来,步伐不停地就赶到了落日湖,天色暗了下来,落日湖周围神兽皆不得进,初成在黑暗中等了许久,听不见声后,才敢点上灯笼,不多会,便有高瘦男子护送着一位淄衣女子从假山后出了来。
“大人,来路可方便?”初成迎上去,细细问道。
高瘦男子默不作声的点点头,往前推了推淄衣女子,淄衣女子连忙低头行礼,然后匆匆捏诀躲到了灯笼里。
那女子到时,恰遇见太子无仓正在发火,见她来,依旧将手上的笔墨纸砚如意镇纸等东西尽数摔出去。那女子眼珠子在兜帽下转了几圈,就安静的立在一侧。
“千年再千年,如今连异界那个女妖都破了封印满世界招摇了,本帝连太子妃都娶到了,怎的神脉就是不能见世!你说,你说到底是因为什么?”
那女子上前来,小声道:“天帝息怒,按说当年您已经将神脉投至壳子里,如今亦夺舍许久,这幅壳子修为始终不高的原因,怕是只有一个,那便是当年的神脉,是投放到了另一个壳子中。”
大殿中间悬空立了一面大镜子,又浮龙缠绕在上面,左右翻转,引得铜镜雾气森森,镜子里常有人影闪动,浮龙遮住了半面镜子,无仓朝他施了一掌,浮龙吃痛,哆嗦着绕到镜后去了。
二人站在镜前,细细瞧着镜子里浮现的每一个场景。
最初的是冥府的轮回道中,古夫站在白光发出的边缘处,托着自己的神脉,虔诚地将其放至白光之中,白光里有两个小人交缠,那是他自己制作的两个壳子。
许久之后,神脉落到了谁的身上,迸发出巨大的光来,后来一个身材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