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仓骤然提起的话,让方六梨二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二人正在思索之际,忽听的外面传来一个脆生生地女声,一个约莫二十左右的小姑娘抱着一束花枝带着清晨的凉风,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朗声道:“殿下说的方六梨可否就是异界那位极少露面的大妖?”
小姑娘看着脸生,赤尧也不认识。
无仓笑着解释道:“此乃西海龙王小女,名叫龙员,年纪小没见过世面,如今在本宫身边当差。”
小姑娘将花枝交给了伺候的宫人,然后朝赤尧行了礼,便挽起袖子跪坐下来给无仓倒茶。
无仓道:“我叫你去请巫琳大人前来占卜,怎的此时回来了?”
龙员撅了撅嘴,不满道:“殿下还说呢,我去求了整整一晚上,那位巫琳大人好大的面子,死活就是不肯见我。没奈何,肚子也饿了,这才跑到花园抱了束花回来,也不算空跑一趟了。”
无仓面上有些挂不住,还是笑嘻嘻地说:“巫琳大人向来不爱交际,如今人多不耐烦出门也是有的。”
龙员嗤笑一声,脆生生地道:“殿下说笑了,我昨儿夜里就去了,人虽没见上,好戏倒瞧了几出。”
“这是什么意思?”
“巫琳大人是被巫王驱逐过的人,大伙都看不上她,赤尧世子好心单独在左方院给她留了一个小院子住,算是对巫族的尊重,可我昨儿去的时候,发现她独住院子被十七八个妖精给强占了,房间都分完了,院子里热闹的跟菜市场似的,巫琳大人硬是把自己关在主屋里,面都没敢露。”
龙员说话,见几人并不答茬,面色各异,便知道是自己说多了,忙找补道:“不是说异界的女妖吗?看我多嘴,扯什么别人啊。”
话题又回到了方六梨这,赤尧忙道:“回殿下,定界阁主之前是住在异界不假,后来也在苍山暂时落脚过一段时间,只是从来没听说过与太子妃有来往,更不知何时成了太子妃挚友?”
无仓道:“原是听旁人说起,便多问了一句。”
方六梨如今是有些心思在身上,自从受白塍所托之后,她看赤尧总带了些怜惜,神脉如今刚刚发芽,待到开花还不知何时,方六梨觉得自己手里攥着的是赤尧一脉的命根子,但如此重要的秘密却不能告诉赤尧,也不能告诉任何人,这是一位上古大神的神脉,里面或许有如今六界最厉害的神力,若让众人知道在她手里,并定会有人疯了一般的要抢,她要小心保护它,就必须闭紧了嘴巴。
除此之外,另还有一件事让方六梨介怀,那就是,如果神脉归了赤尧,白塍便会夺舍,到那时……
方六梨自知如今自己手上握着的实则是赤尧的性命,不知怎的,心里竟会惴惴不安。
赤尧详细地与无仓说起大旱的情景,方六梨见无仓听的仔细,眉头紧紧地皱着,神色哀痛。
“竟折了如此多的妖与人。”他惋惜道,复又问赤尧,“那你可有应对之法?”
赤尧含糊道:“此事重大,如今连大旱的缘由都没有查出来。”
无仓低下头,细细地思量了一番,似乎有了什么主意,沉默片刻,开口道:“那你多用些心思,苍生皆苦,大地才安生了多久,如今便又开始了。”
赤尧道:“听太子殿下多的意思,以前有过如此天灾?”
无仓连忙摆摆手,道:“我亦是听些老神仙提起,古早时期,大约万年前吧,因有古神违抗天道,母神多番警醒,后来不惜降下众多天灾,你我年岁小,不曾经历,我听天族老一辈的神说,当年星河紊乱,星宿碰撞脱轨,无数星宿降落六界,砸死烧死六界生灵无数。”话到此处,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妥,便解释道:“或许苍山的灾害没有这般严重,是我危言耸听了些。”
赤尧想起与方六梨见到的梦境,他蹙着眉追问道:“我记得书上记载,当年的星河紊乱是天灾,怎会是人祸?”
无仓干笑了两声,摆摆手不想再接话。“旁人随口一说而已,你们也不用太当真。”
赤尧笑道:“便是随口一说,到底是有影的事,如今天旱难解,若与天旱有关之事,便是传言,听一听也是有好处的。”
赤尧这般坚持,无仓只得继续说道:“本不想再说的,既然世子坚持,我便多说上两句。只一点,传闻不可尽信,无论听到什么,听过便是,不必当真。”
众人被无仓说的更加疑惑了,赤尧与方六梨互相看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无仓道:“上古时期,神魔大战,母神造三神平息叛乱,起初都好好的,只是后来,出了岔子,三神中龙妖女神出了逆反之心,中间的过程无人得知,只知道上天震怒,不久便降下了惩罚。”
方六梨怒而起身道:“胡说!”
“大胆!”龙员跟着怒喝一声。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都变了变,赤尧忙道:“太子殿下赎罪,这小妖实在没有规矩,冒犯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