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完迹部青年存放在书架上厚如书籍的信后,云疏便一直思忖着应该慢慢地写一些东西来回赠。
情感是相互流转的,而不应该是单方面的给予和接受。
彼时天色/欲晚,云疏取出两方镇纸,将宣纸压平压整,落笔时,忽然想起青年在信件中力透纸背的字迹。
她犹豫了一下,又扯出一张纸来练习了几遍,这才提笔,在宣纸上一挥而就。
写完字一抬头,发现窗口处遥遥出现了一个人影。她收好毛笔时,青年已经走到她的身侧,眉毛轻佻,笑容张扬。
迹部景吾换下了西装,穿了一件休闲的水蓝色衬衣以及笔直的黑色长裤,衬得他高挑笔挺,俊朗白皙。
原来不知不觉中,约定好的时间已经到了。
云疏朝他展露一个赞赏的笑容,十分主动地牵起他的手往屋外走去,十指相扣间,忽然出现的温热触感令迹部景吾神情有些错愕。
纵使身体有一瞬的僵硬,迹部青年也并未挣扎与松开,而是任由她拉着他走动,所以云疏的心情也不由得愉悦。
夜晚静谧而沉寂,只有屋内的光悠悠地泄了出来,落在他与她相握的手间。
她偏过头抬眼看他,认真嘱咐:“一会儿,一定不要松开我的手。”
“不会松开的。”他认真回应,尾音故意微微拖长,格外蛊人。
永远不会,他在心底认真说。
云疏不着痕迹地笑了,声音愉悦得像是在哼歌:“好,我信你。”
迹部景吾停顿了一下,忽然认真地偏过头垂下眸子看她,正对上她清澈的眼,那里面竟也挂着非常温和的笑意。
“准备好了吗?”她轻柔地问。
迹部青年回答得非常坚定:“当然。”
云疏忽而格外开心地笑起来,凑近两步抬头专注地望向他:“你都不好奇我会把你带去什么地方么?如果很危险呢?”
若是年少时被她这么认真注视,他一定会紧张得别开目光,但成长的好处就在于此,现在的迹部景吾一点也不会觉得局促,他大大方方地对上她清亮的眸子,淡定开口:“啊嗯?只要是有你在的地方,我觉得都是安全的。”
云疏茫然片刻,才忽地惊觉这话语中惊人的分量,青年对她竟是全心全意的信任。
与迹部青年十指相扣的那只手不由得扣得更紧了,她微微敛下眼瞳,声音也低沉柔和了几分:“谢谢你的信任。”
迹部景吾的语调袅袅上提,轻松自在:“不客气。”
云疏握紧他的手,微微扬首,而后纵身一跃,带着身旁的人一同往天空中飞去。
迹部景吾感觉自己的身体忽然变轻,轻飘飘地就跟着她飞离了地。回过头去,富丽宽敞亮如白昼的迹部宅在背后飞速而逝,渐渐地缩小,缩小,直至变成一个小小的光点。
云疏抬手释放灵力隔开了空气的大部分阻挡,因而有夜风吹在脸上,却并不凌冽,反而温温柔柔,极其舒适。
“不要松手哦。”
“好。”
城市璀璨,闹市区灯如白昼。他看见底下的一盏盏路灯宛如浮动在夜晚的明珠,一直点缀到城市的尽头。
城市尽头,山野清幽,在夜色的笼罩下寂静得宛如尘世间的空谷。
云疏拉着他目标准确地朝人烟稀少的山野地区飞去。风拂长发,她的长袖长裙随着风飘荡翻飞,迹部景吾看愣了神。
在深邃浩瀚的天地间,他的目光不再聚集在土地上,他的灵魂仿佛游弋在宇宙之间。
听凭风引,且听风吟,自由自在。
凉风惬意,云疏拉着他沐月光、踏夜风、撷夜色,想起那些跨越时光的信件,心头涌起丝丝甜意:“我看见了这些年里你写给我的信,你提到过,相比于自由自在的飞行,跳伞缺了点意思。”
迹部景吾偏转目光,见她垂着眸子微微抿着唇,尽管月光朦胧,仍能够感受到她阅读信件后的愉悦。
迹部景吾自然而然地接了下去,脸上闪过一丝笃定的笑意:“所以想到了带我来感受夜空。”
“嗯。”
“还有就是,我说过的。”说到这里,云疏有些不好意思,静默片刻,在迹部景吾期待的眼神下,还是开口了,“要一起制造新的回忆。”
迹部景吾微微一怔,略略抬起眉头看她一眼,垂下眼帘看着夜间的风景,忽然笑了,那么欢欣。
连云疏都受其感染。
她一拂袖,没多久就带他飞到了人烟稀少的山野地区。
静谧的夜晚,夜风习习,草间的夜虫发出阵阵隐约的鸣叫,此起彼伏,悦耳动听。月光下,迎面吹来的海风层层叠叠地掀开坡上的青草,摇曳不停。
云疏拉着迹部景吾缓缓落定在山坡上,山坡下方是波光粼粼的海面,一轮明亮的圆月悬在海面上,水面宛如一幅平整的明镜,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