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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昱沐浴时素来不用人近身伺候,小厮也只是隔着屏风候在外间,以防有什么吩咐。

只是今日的魏六有点坐立难安,听动静,已经喝了三盏茶,连跑两回东圊了。裴昱心情尚可,和颜悦色地问:“有什么事就说。”

“小的斗胆……”一想到即将开口的话,魏六脸色慢慢涨红。

“公子。”

他也是有眼睛会看的,公子一回到清潭苑就放松了许多,而非在国公、郡主面前那样充满攻击性。兴许公子自己都没发觉,少夫人对公子影响是极大的。既如此,为何还要……

“避子药多为凉药,伤身,女子若经常服用极有可能导致……”魏六也是个未经人事的,说起这种事,心下又忐忑,脸上也早已成了猪肝色:“总之就是伤身。小的不懂,公子与少夫人既已成婚,为何还要用药呢?”

“伤身啊。”

水波微动,裴昱闲闲靠坐在浴桶壁上,轻声念着这两字。

药学医理他确实不通,但避子药用多了就生不出孩子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这也正是他所期盼的,夫妻两个一起过日子,本就不需要多个孩子来插一脚。

只是,魏六倒是提醒了他。

毕竟是药,而非茶饮,不是说喝就喝的,他须得编些话来哄她乖乖喝下,次数多了她的小脑瓜难免生疑。

“叫你买药,想来是我没有说清。”

裴昱道:“我喝,不是她喝。”

魏六一愣,冲口而出:“还、还有男子用的药么?小的孤陋寡闻,也是凉药么,会否伤身?”

“你买来就是。”

魏六顺从应下,暗自想着,公子果然爱重少夫人。

在宋州时没有找到药方能让少夫人维持失忆的状态,公子就作罢了,而现在公子听闻凉药伤身,就选择自己喝,真是很少有男子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

裴昱换上舒适贴身的寝衣,幔帐微挑,躺在靳晓身边。

这几日他不在,她又回到了贴墙蜷卧的睡姿,怀里抱着个软枕,呼吸清浅,像一只午后伏在人腿上打瞌睡的狸奴,叫人抑制不住逗弄的心思。

“娘子。”

裴昱欺身上前,埋入她乌浓的发丝里深嗅。她不爱用香味过重的发油,大多时候仅仅留下一丁点皂角味儿,清新得过分,好似可以荡涤他肮脏的心。

“唔,谁呀……”

靳晓脸上薄薄红晕,目色迷离,是方才把自己埋在抱枕里给憋的。被他剥出来透了口气,却还没醒透。

裴昱眼里揉了点笑意,也不急着叫醒。贴着躺了会儿,冷玉似的手绕着她寝衣的襟口打转了半天,慢条斯理地探进去,握了满手馥软。

不多时,檀唇里溢出半声碎吟,人也跟着动了动,许是感知到熟悉的气息,她并未抗拒,而是软软呢喃:“别闹,我再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说着翻了个身,当真又睡过去,露出压在被子里的小布偶。

花里胡哨的,比巴掌大一点。

裴昱拾起来一瞧,瞬间冷了眉眼。

是一只布老虎。

虎驱五毒,亦可祛灾,坊间很多人缝制虎头帽、虎头鞋,就是希望孩子如老虎一样健康勇敢。裴昱枯燥的童年里没有这种东西的存在,他之所以知道,还是听傅大夫讲的。

回岳州前,总能看到傅大夫在做针线活。

他出于好奇看了两眼,傅大夫说:“马上端午了,不都说‘布老虎,五毒除’么,我给我家丫头缝一个,路上她可以抱着玩。”

傅大夫不是一个健谈的人,但每每谈起女儿,话匣子就打开了。

“小筠这丫头,二公子也见过两次,是不是觉得她挺烦人的,做什么都没有耐性?听照野说,来京的路上这丫头就跟小老太太似的,总问到了没到了没。她啊,是头一回出远门,看什么都新鲜,却又不耐烦坐车坐船,小孩子心性。”

“但这布老虎啊,就只认我做的,没法儿啊,每年给她做一个。”

说这些时,傅大夫是笑着的。

是他从未在自己父亲或母亲脸上看到过的笑容。

裴昱惝恍片刻,轻声道了句:“是啊,心性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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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晓被一阵强烈的窒息感唤醒。

大脑近乎缺氧,死寂般的空白,晕眩和濒死感也如潮水一样漫灌而来。

挣扎时指甲划破了对方的脸,靳晓这才模糊意识到——掐在她颈间的,是夫君裴昱!

他淡润的眼眸里满是阴郁偏执,像浸满了剧毒的汁液,要将她一起融化殆尽。

“为什么做布老虎?”

裴昱死死盯牢身下之人,见她面容痛苦,檀唇艰难翕张,才松了些力道,转而按住她的肩,沉沉的呼吸喷洒在靳晓脸上,又问了一遍:“不年不节的,为什么做布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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