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光明顶一役着实惨烈,不悔小姐又心系明教,才入的我地门。据无忌教主说,当年为了入地门,左使与不悔小姐还闹了通不愉快呢。”
纪晓芙轻叹着,无奈地笑了笑:“那孩子,性子还是随他多一些。他对你们,很严厉吧?”
“严厉。”夏怡点着头,眼里却浮上柔情:“左使执管明教多年,功夫高深莫测,早年便于江湖上极负盛名,我都没怎么见他笑过。”复又想到什么般看了看纪晓芙,自嘲一笑:“也许,他是不怎么对我们笑,只对你这个自家夫人笑吧。”话里话外,已皆是遗憾。
纪晓芙听着,神色趋于复杂,内心里腾起一席愧疚之感,似乎在冥冥之中,她竟是影响了这位地门门主的一生:“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看着冷峻孤傲,实则外冷内热,其实,他对你们几个关心的紧,塞克里当年试图叛教,他都未追责,这两年来,他也真没少念叨你们呢。”
“原来,你们那时就认识了。”夏怡看看纪晓芙,勉力一笑,偏头看向了马车外。
“夏怡。”纪晓芙抿抿唇,喉间轻咽:“你我既是同龄,就不要总称呼夫人了,叫我名字就好。”
却见夏怡仍是望着窗外,冷冷撇去一句:“不敢当。”
纪晓芙无法儿,只顺着臂力,将忧儿怀抱进臂弯里,轻轻拍着。车轮滚滚向前,不断颠簸,怀里的小人儿困意来袭,没多久便在纪晓芙怀中沉沉睡去。
忽然,只听得“吱呀”一声,马车一个急停,纪晓芙与夏怡险些从座椅上跌出。因怀里抱着孩子,纪晓芙在马车急停的瞬间使出内力,气运丹田,一咬牙,稳坐在马车间。巨大的响动激起纪晓芙内心一丝惶恐:“这是……”
“夫人你坐着莫动,我出去看一下。”夏怡说着,戒备般抽出长剑,撩开了车帘。
只见一群黑衣蒙面人已将马车团团围住,皆是目露凶光。几名护送纪晓芙的地门女子霎时跳下马车,抽出长剑做抵御状。
“何人?”夏怡放眼望去,发现竟是有十余人之多,单看这人数,便知硬碰硬打是绝无胜算的。
“报上名来。”夏怡怒吼道。
“哼。”这发声的领头人,声音似是沙哑:“我只要你马车里那个人。”
夏怡冷眼眯去,扬起了头:“休想。”
瞬间,地门女子与一群黑衣人便扭打在了一起。地门女子这边的长剑脱鞘而出,迎着黑衣人挥来的利剑奋力相抵,剑与剑的碰撞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响彻林间。
似是看出夏怡乃此行领队之人,五六个黑衣人相□□头示意后,一拥而上,夏怡运用轻功,腾空而起,又以回环之势降落,足尖直直踩在几人垒起的剑墙之上。忽听后方风声大阵,夏怡一个后空翻,横着剑顺势落地:“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汉王的人。”
夏怡大惊:“为何要我马车里的人?”
领军的黑衣人冷笑一声:“军令难违。”
“保护好夫人!”
马车里的纪晓芙早已将车外的情形看的明明白白,不禁为江淮一带的百姓感到不值,这陈友谅为了取胜,竟是会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连妇人和孩子都是他要挟明教高层的靶子。
忽然,头顶一阵巨响,马车顶竟是被生生掀开了去。小慈被吓的蜷缩在一旁呜咽了起来。纪晓芙紧紧护着孩子,拍了拍,复而站起,足尖轻点,一个飞身,跃在了马蓬前。
领头的黑衣人将一身碧色衣裙的纪晓芙上下打量一番,冷冷一笑:“杨夫人,得罪了。”说着,手执长剑便挥开了去。
纪晓芙将忧儿环抱至左侧,一个仰面便躲过了那长剑。而后右脚使力,一个扭身旋转,趁黑衣人倒剑瞬间,直接重重踢在那人肩头,黑衣人踉跄倒退。
“哼,不愧是出自峨眉。”黑衣人手扶肩头,看了看纪晓芙怀中的婴儿:“只可惜,尘世牵绊太多。”继而眼神示意另一人。
“走狗!”纪晓芙愤愤咬牙,刚要躲回马车内,却在转身的瞬间迎面撞上一只大手覆来的帕子。纪晓芙只觉鼻中吸入一股奇特之味,有些刺鼻有些呛,口中泛甜。纪晓芙猛然后退了两步,却忽觉头晕目眩,脚下失重。
“糟了,是甜香。”纪晓芙心道。在完全失去意识前,纪晓芙摇晃着,扯过腰间衣带,将自己与忧儿紧紧绑在一起,又大力抱住了忧儿。终于,眼前一黑。
见纪晓芙就要倒下,领头的黑衣人一掌挥去,就见纪晓芙连同孩子被轻功托起,直直落于已跑至近前的另一辆马车上,车内一女子掀开车帘,探出半个身子,将昏迷的纪晓芙拖进了马车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