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有煮了一壶茶,和谢诵坐在后廊下。雨后放晴的天空很蓝,明亮的阳光照在对岸的茶楼上,自从谢诵去见过宋兆云以后,茶楼雅室的窗户里再也没有窥视的人影。
谢诵道:“毕公子找到了收买房主,让他赶走你的人,那个人说出了真相。”
辛有问:“真相是什么?”
谢诵道:“恩,是宋兆云的夫人,不,是宋夫人的保母雇佣了他。我想,宋夫人应该是知情的。”
辛有怀疑地问:“宋夫人?她为什么希望我走?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她。”
谢诵道:“我当时也觉得费解,毕公子提醒了我:这件事也许有个难以启齿的理由,才让素不相识的你们成为了‘敌人’。”
辛有不明白,“难以启齿的理由?”
谢诵道:“就像李固误会了宋兆云坐在茶楼上的目的,宋夫人可能也误会了。”
辛有渐渐明白过来,很惊讶,这难以启齿的理由竟然落在自己身上。
谢诵道:“虽然晚了一点,总算有了结果。我认为宋夫人应该为此道歉,她雇佣的帮手会把消息带给她。”
辛有为难地说:“可是宋夫人……”
谢诵道:“虽然她是宋公府的夫人,这次却行为鲁莽,应该为此反省自己。”
辛有道:“反省自己的做法是没错,但是让她向我道歉,是不是太麻烦了?”
谢诵道:“你不希望她来?”
辛有慢慢点头,“我觉得会很尴尬,只要宋夫人明白这是个误会,心存的痛苦和恨意都会消失,如果不得不向我道歉,这件事就会留下清晰的印记。”
谢诵问:“那你的委屈呢?”
辛有道:“虽然那时候我很生气,但是你和金大哥都在帮我,也让我觉得自己很幸运。”
谢诵相信辛有是不在意了,但就这样忘记也不行,无论如何,宋夫人都应该有所表示。
丰乐斋门外,陈泽兴下轿后抚了抚坐皱的衣摆,看见栓在路边的大马有点眼熟。
哦,和谢诵骑的那匹很像,他想。之前,陈泽兴是看见谢诵骑着马,从轿子旁边跑过去的。
这时,谢诵忽然从丰乐斋里走出来,陈泽兴在惊吓之下,慌忙将身体转过去,向前走出一段后才慢慢地转头回看。
真的是谢诵!陈泽兴惊讶得口干舌燥。当然,他来找辛有是件正大光明的事情,只是,只是如果被谢诵发现他对辛有的心意……这种私事还是不要过早公布才好。
也许谢诵只是来买点心吧?陈泽兴立刻这样想到,不过谢诵是空着手的,或许也是来预订东西?
陈泽兴简单的预想随着辛有的出现不复存在,辛有和谢诵应该相识很久了,谢诵自然地接过辛有手里的东西,放在马上。然后,他们并肩向西去了,两人之间保持的距离虽合乎礼仪,却有种互相吸引的氛围,仿佛那道礼貌的空隙随时都会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呢?陈泽兴站在寂寞的街边,心情茫然。
上南城的宋府里,保母冯氏刚刚收到意外的消息,有位势力非凡的人物在追查赶走辛有的事,而且已经问出了其中的底细,要求宋夫人给出一个合适的说法。
冯氏觉得心惊肉跳,她这张不值钱的老脸亳不要紧,如果闹出对白雅如名誉不利的影响……冯氏往深处一想,连以命谢罪的心思都冒出来了。
在无人处,冯氏狠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才从悔恨中定下心,打算将她自作主张的部分先认了罪,再任由白雅如处置。
小半天后,白雅如在榻上扶腮坐着,费解地问:“阿保,这件事明明没有成功,为什么会有人不肯罢休?”
冯氏跪在地上,气恨地说:“是奴婢有眼无珠,找了个卑劣的帮手,他私吞了夫人给辛有的银子,所以……咱们成了恶人。”
白雅如生气地说:“阿保,你怎么相信了这种人?我当时就一再告诉你:要多给辛有银子,让她心无怨恨地走。”
冯氏羞愧不已,再后悔也于事无补。
白雅如想了想道::“阿保,他们要的说法,是让我承认是主使?”
冯氏急着摇头,“夫人什么都没有做过,什么也不能认,看他们敢和宋公府作对!”
白雅如清醒地睁大眼睛,:“阿保,这件事和宋公府沾不上关系,只是难以启齿的嫉妒。”
冯氏道:“难道夫人要听他们摆布?”
白雅如道:“既然风波不止,此时一味推诿只怕会更麻烦,大人早晚也会知道这件事。我们还有机会让这件事有个善终,大人到时也无话可说。”
冯氏道:“奴婢无能,给夫人添乱。奴婢都听夫人的,请夫人让奴婢先挡在前面。”
白雅如道:“你去丰乐斋告诉辛有:明日午后我去拜访她。”
冯氏一边答应,心里很是佩服白雅如的胸襟,却还想把‘拜访’这种客气的话藏起来。辛有区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