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感恩谢诵号召募捐。将这件事唱在琅琅上口的童谣里,由孩子们表演出来,真是十分令人感动。
辛有站在远远处看着这一幕,也想起当初因阿七辛苦求学而引起的一切变化,毫无疑问,是谢诵的善良和一腔热枕,让善幼堂得到了大家的爱护。
如果谢诵也在这里就好了,辛有正这样想,那群唱跳的孩子们忽然围城半圈,敲着腰间的小鼓向人群中喊道:谢嘉子,谢嘉子,身修非常善才华!谢嘉子,谢嘉子,快点出来受个拜!
受到恩惠的孩子们想感谢掘井之人,这是多么令人感动的景象!热情高涨的人们也跟着喊起了‘谢嘉子’,左右顾盼着,等待谢公子上前去接受一礼。
辛有心中也有些激动,以为谢诵会出现,但并没有。
日暮时分,谢延堂从公署直奔奉安寺别院,气呼呼地走进谢诵的书房。
若是以前,谢延堂还会顾着几分矜持,不至在别院里大发脾气,但谢诵明明已经答应对他顺从,竟然是糊弄他的吗?
谢诵在看书,但不够入心,因为老仆先一步来了,说大人脸色不好。
谢延堂走到谢诵桌前,拿起一只笔洗砸在地上,刺耳的破裂声将他的怒气撕开一个口子,倒是畅快了些。
谢诵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沉声道:“大人不高兴吗?”
谢延堂看着比他高出一头的儿子,痛苦地说:“我已为你安排好一切,你只要去善幼堂的典礼上露个面,就能创造出感人至深的佳话,流传四方,为何不去!”
谢诵道:“我不是戏子。我已经得到了行善的回报,大人不觉得,被刻意的编进一首童谣,在一场安排好的表演中被当众感谢很尴尬吗?”
谢延堂气恨极了,“就是殿上的九五至尊,也需史官为他着色添彩,你真心实意做了好事,去受一拜半分不多。这且不说,你答应会听从我的安排,现在又反悔,你就是骗子!比戏子还不堪!”
谢诵对一旁神色惊吓的老仆道:“去给大人煮一壶茶。”
谢延堂在原地跺着步子,“我不喝茶,我很生气,我的策划被你毁了!这一步一步如聚沙成塔,缺一点都不行,缺哪一步,你都走不进御台阁!”
谢诵瞧瞧天色,“大人要留下用饭吗?”
谢延堂见谢诵根本不在乎,冒出的恼火又灼了心,“不要脸的逆子,你觉得我只能忍气吞声?好啊,我看你根本没有魄力得到辛有吧……”
谢诵眉间一凛,“别再用辛有威胁我。”
谢延堂费解地问:“我真是不太懂,你在等什么?”
谢诵本不想答,但这和谢延堂些许有关,他便认真的说:“我需要给她名分。”
谢延堂反问:“妾要什么名分?只要宠爱她就够了。”
谢诵道:“她不能没有名分。”
谢延堂在心里想:这绝无可能。被爱慕冲昏头脑的男子,确实也会心甘情愿地娶一个不般配的妻子,但不能是他的儿子。
但是,目前没有其他能克制谢诵的东西,谢延堂兴起了冒险的心思:不如先答应下来,慢慢地控制住他,再让他明白:选择辛有是愚蠢的。就算他执迷不悟,也有太多办法可以将辛有扫地出门。
谢延堂沉默了一时后,很犹豫地说:“谢家什么都不缺,你并非一定要娶高门闺秀,我对辛有也不反感。”
谢诵很意外,心中融生的期望让他去追逐那个承诺,“你真的同意?”
谢延堂长叹,“你比我年轻,我哪里熬得过你?大不了等我死了以后,你一样万事如意,我何必非要和你闹下去呢?”
谢诵有些触动,“多谢大人。”
谢延堂道:“但是你也不能否认,辛有要做一位合格的谢夫人,还有些距离。你也不希望她因礼仪,才德的欠缺被其他夫人们笑话吧?”
谢诵问:“大人想说什么?”
谢延堂道:“如果你希望谢氏真正地接纳辛有,就和她一起搬回家里住,再让辛有接受闺秀的教导,直到万事俱备。这是我的真心话,也是我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