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花枝,诚心诚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睡得太沉了!”
四人合攻之下,花妖的左膀右臂始终不得伸展,但其本体却坚硬无比,谢沧行举着铁剑攻了几次,都如同以卵击石,始终无法伤其根本。
夏侯瑾轩默默念咒,想要如法炮制,以定身咒将那花妖不断演变出来的藤蔓定格在半空,好让他们一举歼灭。然而,这花妖就仿佛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已经对夏侯瑾轩的咒语充耳不闻了。
“不行啊,这花妖砍不动!”谢沧行攻击了几轮本体都无功而返,干脆跳到左边,帮着瑕一起砍分枝。分叉很好砍,一砍一个准,但就是砍了又生,生了又砍,没完没了无穷无尽,是个傻子都能明白若不能击败本体,他们就要被持久战耗死了。
姜承的烈焰斩横扫千军,将右手边一干藤蔓全部割裂,趁新生枝条尚未萌芽,他一个箭步窜到谢沧行旁边,道:“谢兄,你去右边,我来试试!”
谢沧行应了一声,与姜承互换位置。夏侯瑾轩则被他们三人挡在后面,处于中空地带,只要同伴不倒,花妖的爪牙就伸不到他身上。
姜承屏气凝神,但胸腔翻江倒海,似乎有什么力量喷薄欲出。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抬头看着足有两米高的花妖本体,只觉得对方大腹便便,耀武扬威,尽管本体巍然不动,姜承却隐隐听到有什么声音自花妖腹内传出,似是与他胸腔里那股莫名的压力遥相呼应。越是直视花妖,越觉得肺腑翻涌,几欲炸裂。姜承咬碎钢牙,闭上双眼,几乎是凭借着本能一拳挥出——随着这记毫无掌法的乱拳直捶花妖小腹,姜承感到自己胸腔间那股快要爆炸的力量也随之宣泄而出,通过手臂、手掌,直抵花妖本体。他没睁眼,却感到随着这一拳打实后,那萦绕四周,咄咄逼人的妖气渐渐消散,而自己则像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倒地。
“姜兄!”
“姜小哥!”
夏侯瑾轩等人的声音于混沌中遥遥传来,姜承只觉得胸口闷气未消,浑身酸软无力,勉力挣扎着呼吸,保持最后一丝清明。
很快,姜承于迷糊间感到左右臂膀分别被人扶起来,整个身子被拉扯着背靠山石而坐。然而,他内心的焦躁不仅没有停歇,反倒随着愈发剧烈的心跳而变本加厉。
“姜兄,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混沌之中,姜承隐约听到了夏侯瑾轩的呼唤。他勉力点头,然后就听见夏侯瑾轩道:“太好了。你仔细听我念下面的话,是可以降火清心的莲子咒……”
尽管头脑昏沉,心烦意乱,姜承还是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一点点背下夏侯瑾轩的话——“澄心空灵、纳气百穴……”
一柱香的功夫过后,姜承渐觉神智清明,胸中郁结不再,缓缓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夏侯瑾轩关切的双眼。
“夏侯少主……”
“姜兄,你觉得好些了吗?”
“嗯。”姜承点点头,又补了一句,“多谢夏侯少主。”
夏侯瑾轩长舒一口气,道:“你没事就好,刚才吓死我了。”
“是啊是啊,小少爷方才急得脸都绿了。姜小哥,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姜承抬眼,道:“花妖呢?”
“已经被你一拳打死了,姜小哥,你真是太厉害啦!”瑕看着花妖消散的地方,还在情不自禁地回味着方才姜承一拳定音的精彩瞬间。
可惜姜承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是看着重新恢复平静的草坡,狐疑地问:“花妖死了,没留下尸首?”
“是啊,你一拳打过去,那花妖就缩成了一团烂泥巴,后来直接化在草地里了,什么也没留下。哦,也不能这么说,那些焦黑炭灰就算是它的尸体吧?”瑕指着不远处的一些焦炭道。
和在夏侯府里的情况一模一样。姜承暗自心惊,隐隐觉得事有蹊跷,却又理不清头绪。如今夜色已深,大家被折腾了一场,都疲惫不堪。他暂且按下心中的疑惑,起身道:“大家辛苦了,我继续守夜……”
话还没说完,肩膀已经被夏侯瑾轩按下。
“姜兄,你就别逞强了。后半夜你好好休息。”
夏侯瑾轩的语气多了几分不容拒绝的坚定,姜承刚想反驳,瑕和谢沧行纷纷表示:“你放心吧,姜小哥,刚才我和谢大个已经睡得很熟了,后半夜我们来守,你还是养足精神吧,不然身体吃不消的。”
“是啊是啊,姜小哥别把自己累垮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在大家的劝说下,姜承不再坚持,却也不愿意直接躺下,而是靠着石头半躺半坐,闭目养神。夏侯瑾轩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蹲下来坐在姜承身边,陪着他一起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