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征到底是没有时间留下来做体检的,他第二天一早就离开锦城飞回了上海继续为之后的正式演出做着排练准备,但任海黎在这之后却一直有些心绪不宁。
她无法忽略李若琪曾经在贺征的人生转折点上起到的作用,也无法忘记在贺征离世之后李若琪是如何重新回到的大众视线。
贺征虽然现在没有和章悦音在一起,可不代表李若琪就没有别的途径接近他——比如这次,她就是在演唱会后被贺征的和声带进去找他签名合影的。
任海黎算着时间在贺征那边落地之后给他打了个电话。
“如果我来上海看你的演唱会,”她说,“方便吗?”
电话那头静默了两秒。“我马上安排!”他如是回道。
任海黎去上海那天是Andy亲自来接的她,一上来就先说了句:“Elvis还在彩排,你先安顿好,晚点我带你过去找他。”又补了句,“你的房间和他在同一层。”
她已经放弃去追究这些“贴心”安排的源头了,只问道:“他最近休息情况怎么样?”
“其实演唱会前还好,因为他要保证状态,所以会特别在意饮食和作息。”Andy开着车,嘴里说得顺口,“不过前两天公司那边开会,定了要加场,他下半年还有专辑制作的计划,时间压得比较紧。”
和当初一样的路径。
只是她那个时候单从新闻报道的时间线里并不能察觉他的疲倦。
但即便到了此刻,她也无法劝说贺征提前放弃,她只能叮嘱Andy继续多看顾着他,尤其要提醒他及时做体检。
任海黎走进酒店房间,一眼就看见了摆在桌上的玫瑰,红色的,很大一束,演唱会的门票就夹在花间。
门票簇新,她拿起来的时候忽然感到恍惚,脑海里浮现出贺征在这场舞台上光芒闪耀的影像,一时有些分不清现实或梦境。
贺征那边一直排练到了傍晚,任海黎跟着Andy去到场馆,正看见穿了白T和牛仔裤的他拿着话筒在和乐手们做确认交流,中英文来回切换,不时还用响指打着节奏附和着口中哼哼的调子——是她熟悉的旋律,很好听。
她站在台下望了他一会儿,最后看见他扬起眉眼笑着对乐队说了声“OK”,她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贺征回眸,视线落在她身上,眼中笑意明亮,他摘下耳返从台上跳下来,跑到她面前,问说:“他们在拍花絮素材,你介意镜头吗?”
任海黎抽出纸巾来递给他:“我在这里影响他拍吗?”
贺征立刻摇头,用她给的纸巾擦了擦脸上的细汗,说道:“我就是怕你不习惯。”
“我适应看看。”她把手里余下的整包纸巾递了过去,“花很漂亮,谢谢。”
贺征的唇角翘了起来。“那你坐会儿,我们马上排完了。”他伸手握住她的指尖,春风拂过一样,带走了那小小一包纸巾。
他回到台上之后又不知道对乐手们说了些什么,那些人纷纷带着笑打望她,同她招手,远远称赞她漂亮。
任海黎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钟,贺征和其他人排练完换了衣服出来,问她晚上想吃什么,她还没来得及在脑子里转一圈,就看见有几个人从侧门走了进来——她一眼认出了程冰。
“我九点的飞机走,顺路过来给你送个花篮,明天演出顺利。”程冰的眉目间挂着笑,真人比电视上更加精致。
贺征点头,回以一笑:“谢了。我们正要去聚餐,要不一起?”说完,他抬手示意向任海黎,介绍道,“这是Hailey。”又对任海黎解释,“程冰这两天正好在上海参加活动。”
程冰似乎想说什么,但被他突如其来的引见之举打断,注意力也随之转向了任海黎。
两人互相问候打了个招呼,任海黎感觉到她看自己的目光里明显带着几分稀奇。
最后大家一起去了家私密性比较好的日料店。
“我想起来了,你上次跟Elvis一起被狗仔拍了对不对?后来他开记招澄清说你们只是好友。”程冰对坐在旁边的任海黎说,“我当时还想他这简直是此地无银。”
任海黎被水给呛了下。
贺征本来正在和其他人说话,听见她咳嗽就转过头,抽了张纸递过来问她有没有事。
任海黎摆摆手,让他去聊他们的。
程冰盯着他们弯嘴角。
“怎么说?”任海黎顺下岔掉的那口气,问道。
“他没动过这种阵仗回应私事,事出反常啊。”程冰说,“在那之前我都不知道原来他还能这么高调。”
任海黎用眼尾余光瞥了眼隔壁的某人,口中说道:“其实他说的挺对的,娱记和大众的兴趣都很容易转移,比如最近他们都在关注你们两个会不会复合。”
程冰看了看她,笑笑,用手挡在唇边,低声说道:“讲真心话,我想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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