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个很固执的人?”贺征一手让她枕着,一手轻轻卷弄着她的头发,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带着些暖意,像晨间从窗隙照进来的阳光。
任海黎笑了笑,伸脚勾着他:“干嘛,秋后算账啊?”
贺征就着她不安分的动作把她圈住:“体力这么差还敢说。”他凑过来,脸轻贴在她的额角,叹了口气,说,“我和你总是存在信息不对等的问题。”
任海黎静静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还装着些不能告诉我的事,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些事应该不太好,我之前不追问,的确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去面对。”
“但是我现在不问,是因为我相信你。”
她没有说话,从被子里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流连在她发间的手,指尖温热相融。
“所以我向你道歉。”他说,“我明明很清楚你是什么性格的人,我想你那么介意我和Cindy见面一定是有什么更切实的缘由,我那时候应该更体谅你的。”
任海黎闭上眼,侧过身抱住了他。
“对不起。”她说。
屋里开着空调,贺征顺手用被子把她的后背包住,安抚地轻轻拍了拍,“我明白。”他说。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拥抱了一会儿,然后任海黎退开身看着他,说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你说的很对,我们之间是存在信息不对等,但你也说了,有些事在这个世界还没有发生,我明白只让你靠想象就去斩断一些情分是很难的。”
“贺征,我们在一起,已经是最不可思议的‘改变’,在你之前我原本以为我再也不可能和别的男人建立这种亲密关系了。我那么反对你答应章回去见她,主要还是我心里的坎过不去。”她说到这里,停了停,又续道,“我也相信你,可是我没办法相信他们。”
贺征重新把她揽入了怀中。
“我这次回北京,跟章老师提了计划解约的事。”他说。
任海黎一愣:“现在?”
“巡演结束之后。”贺征缓缓说道,搂着她的手更紧了些,“我做这个决定不是为了哄你,也不是为了逃避什么,其实我和世声的合作也差不多到了一个瓶颈了,但是……”他沉默了须臾,“不过这次我看到章老师和Cindy,就突然下了决心。”
他没有多说,任海黎却已经都明白。
贺征要和世声解约的消息在他巡演的后半程开始在网上有了些蛛丝马迹,最先透出风声的就是狗仔,传言他将会在下一张新专完成之后离开。
而与此同时,贺征在演唱会间隙的商演行程也开始有了明显增加,有一天晚上两个人通电话,他的声音沙哑到说一句话要清两次嗓子,任海黎实在放心不下,也不理他反对,直接飞过去开始跟起了他的行程,写稿之余基本上就是和助理一起照顾他的生活,间歇亲手给他熬些润肺清燥的汤。
按照预定计划,漫步巡回演唱会的收官场将在锦城开启,任海黎坐在床上一边叠衣服,一边叮嘱道:“你趁着这两天有时间,回去就先把检查做了,专辑再紧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等我从北京回来你要是还没去医院,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贺征伸手接过她递来的衣服,笑道:“任小姐打算怎么心狠手辣?”他把手里的衣服放进了行李箱,“是便宜我那种吗?”
“美得你。”任海黎就着手里的披肩朝他扔了过去,“你要是不想唱歌了,我以后天天给你吃生辣椒,够不够狠?”
贺征笑着接下,顺手帮她把披肩叠好放进箱子里,说:“是,遵大小姐令。”
话音落下,他略顿了顿,然后站起身,走过来挨在任海黎旁边坐下,拉过她的手,问道:“海黎,你说我以后要是唱不动了,应该怎么办?”
任海黎一愣,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地就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你又在想什么呢?”她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掌中的衣袖。
“就是随便聊聊。”贺征牵了牵唇角,“其实这些本来也是不能避免的事,每个歌手都很清楚,只是……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提前去想。”
任海黎默了默,说:“我让你做检查,是不是让你感到压力了?”她握住他的手,“贺征,我想你的职业生命很长很长,所以才怕你讳疾忌医。你之前不也让我帮你去查章回的病情吗?其实都是为了未雨绸缪。”
“我明白。”贺征说,又一顿,说,“我可能是有点讳疾忌医。”
他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但是你陪着我,我好像又不是那么担心。”他说,“海黎,如果我有一天唱不动了,我想我还是离不开音乐,我会去做幕后,但是我又想……”
“你想不是每个歌手都能达到你要的效果,你总会有遗憾,对不对?”她说。
贺征没有说话,只是又将她拥得更紧了些。
“可是我觉得我的男朋友超级厉害。”她抬起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