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从兴可以说是和贾家积怨已久,其实也没什么大的矛盾,但有些仇怨,本来还很小,时间久了才会越积越多。正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甄从兴更多是因为想要在金陵获得更多的利益,所以他才对一直挡在他面前的贾家看不过眼。
而自从他联合一部分薛家人把金陵王家的产业吞了大半之后,甄应嘉也就默许了他大肆敛财的小动作。而甄应嘉也不是平白无故就让甄家的人去触霉头,这大肆敛财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能遮掩下去,那么就能保证甄家的势力极速壮大,在金陵,扬州这两个富饶之地也能有不少的影响力。
而如果这事情遮不下去了,甄应嘉也没有像允诺堂弟的那样,之前虽然说是凡事都有他兜底,也只是画了张大饼让甄从兴在前面疯狂敛财。
一旦出了问题,他已经想好了最佳的替罪羔羊,毕竟甄家也与圣上联系紧密,他甄应嘉的亲姐姐就在后宫为妃,他们甄家还有了一个九皇子司徒曜,虽然才不过束发之年,但也天资聪颖,很得皇上青睐。
有了这个“保命符”,甄应嘉才让堂弟放开了折腾,他曾经还想出了一个“护官符”的主意,只可惜碍着荣国公还在世,他也不敢太过放肆,这爪子也不能伸的太长。贾代善何等的敏锐,这“护官符”一出现,他打的如意算盘就彻底暴露在圣上面前了。但与贾府这等庞大的家族交恶也不是理智的事情。
所以甄应嘉只能等,终于在年关的时候,从京城传来了消息,贾代善过世了,他心中暗喜,同时传信给甄从兴,示意自己的堂弟可以开始动作了。
薛家可以说是历代经商,虽然在外有了“紫薇舍人”的盛名,但经商之道在大周也不属于上三等,读书为官才是大周历代年轻人奋斗的目标。所以甄从兴一边赚着薛家的钱,一边又暗自贬低人家的身份低贱。
而这次“护官符”,甄从兴却破天荒的第一个联系了薛城,只是薛城对甄从兴送上来的拜贴漠然以对,“庆和,把这帖子送去薛龙那边吧,以后再有甄从兴的帖子,也都送过去。”
庆和低声应了,直接转身出门,将甄家的帖子送了过去。薛龙正是当时最先与甄从兴接触的薛家旁支中势力比较大的一房,只能说这势力一大,心也就大了。
薛龙在薛城回来当日,就叫嚣着要开宗祠,请族中德高望重的宗老长辈公证,要让整个薛家和他薛城的夫人撇清关系。
薛王氏什么时候面对过如此局面,她一下子晕了头,倒还记得死不松口,只是抱着薛蟠哭声不断,薛蟠虽小,但也极会看人眼色,见母亲悲哭不止,往日和蔼可亲的爷爷、大伯都横眉冷对,心里也不由得害怕起来,当即躲进薛王氏的怀里号啕大哭。
要不是薛城回来的及时,这娘俩儿说不准都会被薛龙等人逼死。薛城回来之后,做主把薛龙这一整支和追随他的旁系子弟都分了出去,因为薛家家大业大,几乎可以说是富可敌国,尤其是薛城继承了其父亲的经商手段,以至于后来流传出来这样的一首打油诗: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这里面的“丰年好大雪”就是指的富可敌国的金陵薛家。
薛龙不清楚薛家有多少财富,见薛城不松口,始终都要留着薛王氏。他便忙不迭地讹了一大笔钱财,但薛城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就划给了他,让他带着东西出去,薛家八房便直接分了宗。
这倒也是一件好事,毕竟薛王氏性子软,前世便因为薛城死后,薛蟠年少无知,打死了冯生,闯下大祸。所以去了京城,薛家的家业都由薛家族人操持,薛王氏也只能用钱时取用,再多的,薛家其他人,尤其是薛龙便不允许这孤儿寡母插手了。
而如今,薛城把薛龙等不服他的旁支分了出去,倒是解决了一个未来的隐患。至少留下的这些薛家人都是与他薛城友善、亲近的族人。就算将来薛城还是因病故去,那他的夫人和孩子们也能处境改善许多。
庆和是薛城的亲信,跟着他走南闯北,行商走货许多年了,很得薛城信任。他虽然按照薛城的吩咐把甄从兴的拜贴给了薛龙,但并没有走远,反而是躲在薛龙所住的府宅旁观察起了宅子中人的动向。
果然,没过一会儿,就见到薛龙带着几个眼熟的族人出了宅子,往甄家的方向去了。庆和转头就跑回薛府,把事情报告给了薛城。
薛城没有在意,在他看来,薛龙等人就是一堆跳梁小丑,不值一提。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京城贾家的船什么时候到?”
庆和算了算日子,“正好是今日。”薛城对甄家不是很在意的原因是他与甄应嘉有利益上的矛盾,所以虽然彼此都是老亲,但关系确实是不冷不热,平淡地很。
但京城荣国府可不一样,因着这“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历来有姻亲关系,彼此之间联系密切,是那种逢年过节都会互送年礼的亲近。而薛城生意做的多了,识人也眼光不差,从贾赦被圣上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