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孝期结束之后,贾赦和贾政就要带着人回京城去了。临走的时候,薛城还特意摆了桌酒席请了贾赦,贾赦推辞不过,便去赴了宴席。
结果薛城不单单是打着为好友送行的目的,他是个商人,三年间他看到了贾赦身上的价值,同时,他也心心念念想要将薛家的产业进驻京城,只是一直没有门路,也就暂时歇了这副心思。但随着与贾赦交好之后,他渐渐又重拾了这个念头,他打算和贾赦合伙开个铺子,所以趁着酒兴,试探性地提出了这个主意。
贾赦从酒席开始的时候,就看出来薛城心里有事,所以就算吃的再高兴,他心里始终挂着警惕,注意着薛城的动向。在终于听到薛城小心翼翼的提议后,他心里暗道,“果不其然”。只是对方帮过他不少,他也懒得计较这个利用的心思。
只是他到底不擅长做生意,可以说荣国府的人没有一个擅长做生意的,贾政不事生产,他躲在东院醉生梦死,荣国府的花团锦簇,锦绣阆苑都是干吃库存,后期直接只是维持的表面的光景儿。
所以,他虽然同意了薛城的意见,也只是找了个托辞,总要找个可信的人商量一下才行,不然和这纵横商场十几年的老狐狸合作,估计被算计进去都不知道。
贾赦心里记下了这个事情,便和贾政带着贾瑚和贾珠回了京城。贾赦本来也不得史氏的待见,去荣威将军府请安之后,见那母子俩恨不得黏在一起,贾赦便随便找了个理由,说要回齐安伯府去休整一下。
史氏也没留他,毕竟金陵老家的事情是贾代化处理妥善之后,才传到他耳朵里的,对宁国府那边自始至终都瞒着她,她感觉到没被人放在心上,自然要找个当事人好好询问。贾赦历来不待见她这件事,史氏是知道的,所以也不想上赶着去凑贾赦的冷脸。
史氏以为贾赦在金陵会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有什么事情都看顾着贾政,所以贾政一定能了解金陵的那些旁系族亲出了什么事情。
要是贾赦知道史氏瞎打听的事情,肯定会没什么好话给她,只会在心里来一句“咸吃萝卜淡操心”。就算史氏当时知道这件事又能做什么,一个无名无权的妇道人家,又想要别人怎么敬着?
史氏听贾政说这件事都是老亲们私放印子钱的过错后,一脸不解气的说道,“这么处罚太轻了!隔壁的大伯哥也不想着这件事一闹大,万一连累你和敬儿的仕途,可怎么办?怎么也不找我商量一下?”
贾政也是叹了口气,深觉伯父处理的有些冒进了。这母子俩儿纸上谈兵,也没特意避开人,荣庆堂里的丫鬟婆子都低着头不敢吭声,一旁坐着的宿清影听了这桩信息量极大的事情之后,心里哀叹,“要不是贾代化解决地够快,要是让她知晓这个消息,放给诚郡王,倒是能解一解王爷现在危急的局面。”
宿清影所说的司徒晁的危急的局面是什么呢?自然是来自司徒晟的反击和圣上越发不明的态度。这三年里,贺文虽然没有完全被榨干油水儿,但吐露出来的几件事情都是能改变朝堂现有格局的大事。
如果按照往常那样,司徒晟肯定会一得到这些秘密,立刻就会入宫去禀明父皇。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半流放”生涯,还有余先生和贾赦对父皇有些微妙的态度,他迟疑了,他将其中几件事情隐瞒了起来,决心先不暴露贺文的存在。
像是为了验证自己心里猜想的那样,他选了一件看起来是自己碰巧查到的消息那样的事情,然后火速进了宫。
然后他就心凉了,因为龙椅上的那位“圣明”天子,看到直隶水坝偷工减料,然后导致海河决堤的事情是诚郡王指使人干的折子后,第一反应是把奏折摔在了他的身上,他的父皇没有再去看那个奏折一眼,也不管那上面多么确凿都证据,反而大声呵斥他。
骂他对兄长不怀好意,冷心冷肺,目无尊上,让他安守本分,回府思过。这些话说实话,在已经借这件事认清了司徒玺的心思。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他的父皇根本就不惊讶,可见从一开始就知道是谁做的了,但他一直没有动作。司徒晟本来以为的是他是为了平衡朝局,需要几个皇子相互制衡。
但是闻讯赶来的余先生点醒了他,皇上的制衡之术是一个原因,而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皇帝也在等,等司徒晁背后的贺家倒下。
经过指点,司徒晟明白了,想要司徒晁真的自食恶果,必须要他的“金刚罩”彻底碎掉才可以。但司徒晁身上却有两重保险,贺家的存在只是里面那层,外面还有一层,这一层就是淑妃贺氏的救驾之功。
这种实打实的以身相救,以司徒晟对圣上的了解,贺淑妃肯定会在他的心里有一个不一样的位置。正如坊间流传的贺淑妃勇救真龙天子的佳话一样,无论贺淑妃犯了多少“小错”,皇帝都不能,也不会冷落了她,这关乎皇帝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和名声。
至于怎么扳倒这个“难啃的骨头”?余先生提了一嘴,“王爷,让这救命之恩变成假的也就可以了。”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司徒晟猛地想起,贺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