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琛犹豫一阵,跌跌撞撞起身,向着王妃的方向走去。
“子琛,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姐姐那日也在……”
乐婉放开自己受伤的腿,拉住了顾子琛的衣襟,她眼中的泪水适时流了下来,看起来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远处王妃见状,冷笑一声道:“乐二小姐,我看你那两个香囊做工精致,上面绣的花鸟图和山河锦绣图惟妙惟肖,应当是出自同一绣工之手吧?”
乐婉闻言愣了愣,很快,她放开顾子琛的衣襟,捡起地上的浅黄色香囊攥在手心里,带着泪轻轻一笑:“王妃误会了,这个是我的,另外一个……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话虽这么说,但她目光略过顾子琛脚下那装了缨红草的香囊时,又连忙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确认两个颜色图案均不同,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而与此同时,在场所有人,包括顾子琛,都将目光放到了乐婉手边那两个香囊上。
虽然花色不一,形状不一,但绣工皆精细,图案皆栩栩如生,看得出来,都是上上品。
但即便如此,这也代表不了什么,乐婉用得起好的,乐宁也能用得起好的。
只是,通过王妃的话,众人才发现,惊马一事虽然没有目击证人,但还是有迹可查。
“给我吧,我去绣坊问问”,顾子琛看向乐婉。
乐婉急忙将他脚下那个装了缨红草的香囊捡起来放到了顾子琛手里,“好。”
“还有你手里那个”,顾子琛平静地道。
乐婉抬眸,对上他那乌黑深邃的眸子,忽然心下一颤。
她知道,顾子琛开始怀疑自己了,但如果她扣着自己的香囊不给,那么不止顾子琛,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觉得她心中有鬼。
顿了顿,她将自己手中的香囊一并放到顾子琛手里,含泪道:“那就麻烦世子帮我查清楚了。”
她想,一个香囊而已,就算出自同一绣坊,也不能证明什么,谁规定乐宁和她就不能在同一家绣坊买东西了?
乐婉机关算尽,却没发现,很多事的确看不到清晰的脉络,但人心却没有那么简单,看不到证据,也会怀疑,而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疯狂生长。
*
坐在廖云天马车上的乐宁,一遍遍回忆着自己马场休夫的情景,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
“你傻笑什么呢?”
廖云天拿了把折扇在她眼前晃了晃。
乐宁拄着下巴转向他:“哎,你有没有觉得我今天霸气侧漏?”
“侧漏了”,廖云天笑道,“连我都没想到,你侧漏了这么多。”
乐宁:“……”
“不过”,廖云天意味深长看向她,“霸气太多也会遭反噬的。”
乐宁狐疑地瞪他一眼:“你是说顾子琛?我都救过他的命,他还会为了一口气找我算账不成?”
廖云天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乐宁挠挠头,紧张道:“难不成乐婉为了泄愤还想杀我?”
廖云天挑眉笑道:“你这妹妹是个聪明人,既然已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你起了冲突,应当不会一转头就立刻找人去杀你。”
他对人心倒是分析把握得很好,乐宁看着他,又一次觉得他这样的人混迹在花街柳巷实属浪费。
“那就好,只要她不要一天到晚想着来杀我,我就有时间好好赚钱。”
廖云天暼她一眼,故作神秘地道:“不过,她心思歹毒,这样的人做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
乐宁刚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那怎么办?我现在和点秋住在外面,她随便派个人过来就能杀了我。”
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蒙面男子的身影,那人施暴不成,被原主咬伤,一怒之下将原主推入井中。
乐宁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身子,心思歹毒之人真的太可怕了,你永远都不知道她下一步会使出怎样恶毒的手段。
“这样吧,我这里有几个高手,给你拨两个,一个月六百两银子,怎么样?”
廖云天一本正经地跟她谈价格,以至于乐宁都觉得这厮是为了银子故意吓她的。
不过仔细想想,她和点秋都是弱女子,确实需要两个保镖。
乐宁在心底快速地算了算,一百五十平的两层铺面一年租金一千两,放在现代大约就是一万左右……貌似还挺便宜?
一个现代的保镖,大约一个月六千块?两个就是一万二,再换算到古代就是一千二百两,他要六百两,貌似也不是很贵?
不可能,看廖云天这样子,不像是会吃亏的性子,可能现代一万块,相当于古代的五百两。
乐宁最终还是忐忑地伸出来两个手指头看向廖云天:“二百两!”
廖云天愣了愣,瞪她一眼:“四百两,再不能低了。”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