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逗人,等桑媛问她,故意分了薛知一半被子,笑嘻嘻地看看桑媛,再看看薛知。就不开口。
她抬脚搭住上铺床板,脚背藕荷般雪白,在暗中,隐隐发光。
薛知伸手挠她,“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姜南咯咯笑,整个人像上海米糕,糯糯甜甜。
薛知怕给她掐化了,放开手,威胁地看她,“你说不说呀!”
姜南还伏在枕头上笑,好久才从臂弯中支起脑袋,将头发捋到耳后,还留了一弯碎发,细细荡过侧脸。
桑媛已经眼疾手快地爬下来,抓过板凳,等她开口了。
姜南眼珠咕噜噜转,指指薛知,“下次得跟陆吾说,两个宿舍吃饭。”
薛知点头如捣蒜。
姜南又看向桑媛,也指了指她,“下次得陪我去看我老公打球,我老公问起来,你就说你非要拉着我去的!”
桑媛急得心痒难搔,“好,好,我就说你老公是我同父异母的哥!”
姜南这才咳嗽一声,“我检举了一下,他坐地起价,还有骚扰客户。这个很严重,足够扣留执照的。”
桑媛说:“怪不得呢,你昨儿一直不吭声。”
薛知问:“怎么这么快啊。”
姜南嬉皮笑脸:“最近评文明城市呢!本来就查得严!其实这种人,要我说,根本就不要干了的好。”
薛知明白,姜南考虑到她需要钱。
薛知拿到钱,喜不自胜。举手机的胳膊都有点抖,仿佛那三千人|民币给手机增加了很大很大的重量。
薛知盘算了一下,这三千块钱,加上工资,必要支出就都出来了。而且能买只比较好的手机,耐用。
正想着,薛知又有点心疼,上个手机就是图耐用,花了两千多,结果丢了。
桑媛停留在报复的快感里。
薛知早忘了司机的事。只觉得那人长得有点像三千块钱。
薛知对姜南的心上人好奇起来了,她现在觉得姜南太牛|逼了。
如果有人问她马克思牛|逼还是姜南牛|逼,薛知都要说唯物史观和唯钱史观比起来屁都不是。
姜南的心上人得是什么样的人啊。再长八个脑袋也配不上姜南啊。
薛知想到这儿,给陆吾发了条短信,问他今天打不打球。
陆吾秒回:【不。】
薛知刚想问,那你们宿舍什么时候打球。
三人手机同时响了。
班长和学习委员通知,增加临时班会。
好好一个周末就被占了四分之一,薛知很烦。
唯独桑媛比较积极,猜测是某老师透题。
三人拿奶茶走到教室。后排已经被坐满了,男生连成一排,低头打游戏,时不时吐两句脏。
赵晓阳坐在倒数第三排,看她们的眼神就像刚刚丧子的皇后看纯元。
薛知很高兴地给她比了个国际通用手势,拉着桑姜坐在赵晓阳对角线。
桑媛忽然说:“不太对啊。”
薛知问:“怎么了。”
桑媛说:“班会应该是全学院一起开的,普遍有个什么主题,可是隔壁教室空空的,就我们班开。”
正说话时,辅导员进来了,“薛知同学上来一下。”
薛知不明所以,磨磨蹭蹭上去,就见门口走进一个黑壮汉子,浓眉方脸,眼睛小的藏在皱纹里找不到。
薛知想一想,是三千块钱。
辅导员抑扬顿挫地说:“这次班会的主题是女同学的人身安全,虽然校园生活是精彩的,我们的课余生活也应该是丰富的,但是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比如薛知同学···”
辅导员刚入职,话匣子一打开就合不上了,从大领导名言“年轻人要扣好第一颗扣子”到“咱们学校的校训”,最后“北校区大门口石碑是谁谁谁写的”,云山雾绕,差点没说到银河系。
尴尬,尴尬,一直尴尬。
最后一排的男生打完一局,明显是输了。薛知简单判断责任在最左边的男生。
其余男生嘴唇嗡动,薛知估计,他家中女性亲属一定桃花朵朵开。
尤其是他的奶奶。
是尴尬,又是尴尬,还是尴尬!
辅导员一手撑着讲台,一手指点江山,说司机坐地起价,这属于经济问题,学生经济上比较拮据,但是再拮据也不能网|贷等等。大家记不记得开学第一课说的那几个问题···
姜南和桑媛都听不下去了。
唯独两个人还抬着头,一个宋成,一个赵晓阳。
辅导员说到当今中美关系,还有美元霸权,什么负担,什么感恩,什么复兴。终于说完了。
司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绿线纸,纸质本身就不好,再加上攥得太久,汗水把纸打湿了,所以不得不握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