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
婶婶怪叫:“皇帝都有草鞋亲呢,你一个做这种事的,倒还嫌我们亲戚不体面!”
薛知气得嘴唇发抖,口里如含了热油,烫得满眼是泪。
魏诗惊诧不已,睁大了眼睛问她,“这是真的吗?我哥和你原来还、还···?”
薛知脸色苍白,“你哥不是那种人。你哥很好。”
婶婶大叫:“要不是你上赶着骚情,人家会难为我儿子吗?我儿子又踏实又本分,能干什么惹到他们有钱人啊?”
话音未落,走过来一个保安,见她是个西北农妇,不屑道:“干什么?干什么?公共场合,你这是影响公共治安,你知道吗?”
薛知眼角余光瞥到陆吾,下意识扭头去望他,想看到他什么表情。随即心里一虚,又别过脸。
陆吾已经两步挡在她面前。
陆吾语气很平静:“您是薛知长辈,我客气点问,您在这里用餐还是怎么样?”
婶婶被叔叔打怕了,见到男人站自己跟前,下意识退了一步,脸上堆笑,“这个,这个···”
陆吾说:“没什么这个那个的,您在这里吃,我就带薛知走,您走,我就跟薛知在这里吃。”停一停:“公共场合,不要闹得太难看。”
婶婶只一迟疑,暗自咬牙:这里人多,陆吾不敢打自己,要是打了,那更好,我儿子打了你,你也打了我儿子,两边扯平。
婶婶挺腰说:“公共场合,那就是大家的地儿,”跺跺脚,“国家的地儿!你以为姓陆呢?呸!”
薛知膝盖乱颤,就快站不住了。
陆吾说:“好,这是公共场合,你知不知道,这是本地最繁华的商业圈?这里的税收直接关系到省财政,每年南水北调需要财政拨款,我告诉你,你在这里影响人吃火锅,就是直接破坏南水北调工程,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你担不起,你和你儿子绑一块都担不起。”
婶婶听得糊里糊涂,根本不明白陆吾在说什么,就听说她儿子要受影响,脊梁骨当时就踏了,一阵风似跑了。
跑两步,又想起大城市有摄像头,赶紧用手捂住脸,脚下连打绊子。
陆吾这才转过身,替她挡住众人探究的目光,看了她一会,拍拍她后背。
然后对魏诗说:“饭就不吃了,你一个人回去行吗?到家给我发消息。”
薛知只想躲她,借着上厕所的由头走了。
厕所在这层最东边,薛知刚转过一个弯,忽然衣服被扯了一下,扭过头,见是魏诗。
魏诗是跑过来的,满脸涨红,十分不好意思,“嫂子,没关系的,缺钱就跟我哥说。”
薛知小声说:“不是的,你哥不是那种人,她胡说的。你哥没有。”
“真没关系的,”魏诗脸显然以为她难为情:“我听说,我妈妈也是在我爸和陈阿姨没感情的时候,和爸爸谈恋爱的。没关系的。”
薛知浑身无力,只会说:“陆吾没有。”
可是魏诗已经走了。
薛知走到洗手台前,发了一会呆,回想婶婶刚才说的话,脚下地板波浪般起伏,她脑子里一阵阵发晕,就洗了把脸。
水冰凉。薛知狠狠搓了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唇拉得平直,满眼不高兴,影沉沉的。
一点也不像魏诗,清朗活泼,一派天真。
薛知忽然想,妈怎么回事?反正搞婚外情,怎么不和有钱人搞。至少经济上划得来。
这个想法,当然很不合适。
她掐了掐眉心,抽了张纸巾,慢慢擦干净脸。
万幸没有刘海,不会被陆吾看出来。
薛知长长吐了口气,随手把纸巾扔向垃圾桶。
没扔准,但她实在不想捡了,攒力出了厕所。
薛知一点食欲也没了。上车之后,耷拉着脑袋发晕。
陆吾发动了车子,过了好一会,车里一直滴滴地响。
陆吾轻轻说:“薛知,把安全带系上。”
薛知这才系好安全带。
陆吾眯了眯眼,“薛知,家里还有吃的没有?我怕除夕没什么外卖。有吃的我就给你做一顿,我手艺就那样。你凑活吃。”
薛知虚脱似的无力,脑子里嗡嗡作响,根本没太清楚他说什么,只意识到自己要说话。
薛知一张口就是:“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