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棠永远不会知道,她说“回西京”三个字的时候,江舒行有多高兴。
他立即订了次日的航班,并问林晚棠,走之前要不要出去转转,看看故乡的云和雪。
林晚棠只是淡淡摇头。
少时离家,多年在外,早已把故乡当他乡。
走的都是陌生的街景,遇到的都是陌生的人,还是不看了。
江舒行知道她的意愿,没有把她带回家。
江家的根就在西京,在西京有好多套房产,光是远离市中心、环境幽静的别墅就好几套。
但江舒行深知林晚棠害怕孤独,喜欢热闹,于是把她送到市中心的高档小区。
这栋房子是江舒行两年前买的,直接买下整个十九楼,将一层两户的布局直接打通,将近三百平的面积。
因为这里距离他公司很近很近,徒步走只要五分钟,所以江舒行偶尔下班太晚来不及回去,会到这里歇上一宿。
屋子每隔一周都会有钟点工过来打扫,这里很干净,连花瓶里放的百合花都是新鲜绽放的。
在客厅之中,放着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
说来也是挺无奈的,林晚棠不喜欢弹琴,可进入这间屋子的第一眼看到的,偏偏就是那架钢琴。
这是融入进血脉的本能吧?
林晚棠坐到沙发上,江舒行给她开了电视,电视内容很无聊,她看了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了。
再醒来之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躺到床上了。
冬日的阳光洒在脸上,别有一番温暖。
这栋房子买了两年,厨房里的锅碗瓢盆也就放了两年,标签都没摘。
今时今日,它们终于熬到见光的时候了。
林晚棠走出卧室,刚好看见江舒行系着围裙,端一碗鸡汤到桌上。
一盘凉拌西蓝花,一盘烧茄子,还有一碗当归鸡汤。
他的厨艺越发像样了。
饭桌上,林晚棠问他:“你不回家吗?”
前前后后算起来,江舒行已经离家不归一个月了。
他确实该回去一趟。
“可是你……”
“我这么大人了,还能丢了?”林晚棠勾起唇角,笑意淡而渺,“我一会儿吃完药就睡了。”
接受治疗的第二个月,她的状态确实比之前好多了。
江舒行稍微宽心,边给她夹菜边说:“那你在家睡觉,我很快就回来。”
“嗯。”
“有什么想吃的吗?刘记的酥饼,张记的冰淇淋蛋糕,或者南城路的那家糖葫芦?”
“不用,不想吃。”
饭后,江舒行看着林晚棠吃了药躺下,这才悄悄地捡起外套离开。
驱车回家,最先迎出来的是六嫂。
“我爸妈在家吗?”
“夫人去米兰演出了,得下个月才能回来呢!先生在家,刚刚还跟我问起您。”
江舒行点头,迈步进屋,刚好听见江婷婷飙高的嗓音:“我就是喜欢周元辛,我一定要嫁给周元辛!”
江天客脸色极冷:“胡闹!人家周元辛有女朋友了,你嫁什么你嫁?”
江婷婷公主脾气上来,不管不顾的耍赖:“我不管!只有我能嫁给他,别的女人都给我去死!”
他这个妹妹刁蛮任性,无理取闹,每次犯病江舒行都恨不得把她塞回母亲肚子里。
“哥?”江婷婷有些意外,但没多想,光着脚丫子蹬蹬蹬几步,诧异道,“哥,怎么一阵子不见,有点憔悴啊?”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江天客也觉得儿子瘦了许多:“怎么了你?”
“不过我哥还是帅的!”江婷婷笑眯眯的抱上江舒行的手臂,被江舒行一脸嫌弃的甩开,“离我远点。”
江婷婷没皮没脸的哼唧,江舒行冷眼旁观,点破她的小算盘:“想让我当媒婆牵红线是不是?”
“不愧是我哥哥!”江婷婷笑眯眯的说,“我的幸福就掌握在你手里了,你心不心疼我?”
“不心疼。”江舒行说完就走。
接下来就没有江婷婷插嘴的余地了,江舒行跟江天客你来我往,说着生意场上的事情,江婷婷在边上干听着,无聊的长毛。
等他们终于不说了,江婷婷想到什么,插嘴道:“哥,小晚呢?我给她打电话一直关机,什么情况?”
江舒行:“她忙得很,没空理你。”
“没听说她有演出啊。”江婷婷狐疑挠头,然后突然诡笑起来,凑近,悄声道,“哥,小晚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江舒行心脏微微缩了一下,转头,面若冷霜:“你很闲啊?上个月爸不是给了你一个亿创业吗?你投资的俱乐部盈利了吗?挖掘到有天赋的电竞选手了吗?下届开赛能进入八强吗?去训练场视察过了吗?”
一连串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