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意了!
因为林晚棠表现的是那样正常,她甚至笑着劝他回家看看。
难道只是为了支开他吗?
他自诩心思缜密,在生意场上算无遗策,而如今的一次失误,代价将是他无法承受的!
以最快的速度冲回云顶公馆。今夜风雪萧条,呼出的白气与惨白的天地融为一体,他这辈子都没跑的这样快过。
突然,好像有“扑通”的落水声传来。
那声音透过狂肆的猎风清晰入耳。
他下意识朝那个方向望了眼,脚下分秒不敢停歇,跑到一楼电梯前狂按电梯键。
电梯在三层,下降的速度是那样慢,慢的他心焦,恨不得插上翅膀飞上十九楼。
电梯“叮”的一声抵达。
厅门应声敞开,亮白色的光线将他高高瘦瘦的影子拉的很长。
他应该迫不及待的冲进电梯。
他进了。
反手疯狂的按关门键,当厅门合拢,他准备按“19”层按键之时,被冬夜冻得通红的手指突然僵住了。
脑海中莫名回响起那道落水声。
林晚棠在家里,即便是外面有爆炸声,他都没空多看一眼。可是,为什么这样心慌?
被某种本能驱使着,他按下了开门键,冰冷的霜雪肆无忌惮的呼啸而来,冻得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小区里的绿化风格弄的是法式园林,在西南角有一个人工湖,每年夏天都会投入活蹦乱跳的红白锦鲤。
江舒行到的时候,幽深的湖面风平浪静,唯有雪花落上去,立即就融化了。
在湖对岸有两个提着手电筒巡逻的保安,一胖一瘦,嗓门却不小。
“老王,我刚才好像看见有人跳湖?”
“不可能,你喝多了吧?”
“那确实看着像个人啊。”
“住在这里的都是有钱人,有钱人谁舍得死?我看八成是——卧槽!真有人跳湖,快快快叫人!”
在那句“看见有人跳湖”六个字出来的瞬间,江舒行已经脱掉厚重的外套,想也不想,直接跳进寒凉刺骨的湖里。
湖水很冷,湖面的边沿早已结了薄薄的冰层。
当大片大片的冰水淹没全身,他感觉肺子都要炸开,全身的血液在顷刻间凝固,四肢都僵硬了。
湖底暗无天日,他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仿佛心有灵犀似的往前游动。
忽然,他伸手捞到了一把类似水草的东西,很沉很重。
江舒行心里咯噔一下,大喜过望。
这是头发?!
他忙不迭靠近,黑暗中,他抓到了那人的肩膀。
仅仅是肩膀,他就可以立即确定此人是林晚棠!
江舒行一把托起林晚棠的腰,带着她快速游上岸。
岸边一胖一瘦俩保安哇哇叫,胖的那个朝对讲机里搬救兵,瘦的那个已经拖鞋脱外套下水了。
看见一个业主把另一个业主捞上岸,两保安险些喜极而泣。
“叫救护车!”江舒行把林棠晚平放在地上,抓起自己脱掉的大衣给她盖上,立即做起人工呼吸。
“好好好。”胖子赶紧打电话,与此同时,值班的物业人员赶到了,此情此景,他们除了干着急之外,根本无从下手。
尤其是看清男人是谁之后,领头的物业经理脸都白了:“江总?您这,这是……”
江舒行全神贯注的跪在地上,他膝盖处的衣料早已划破,浑身湿透,被冬夜的冷风一吹,滴水的发梢已经结起薄薄的冰霜。那张紧绷的脸,在手电筒的光芒照耀下白的煞人,白的快要透明。
他不断地做着人工呼吸,不停地按着女人的胸膛,通红的十指已经充血,红的发紫。只是从旁围观都能感受到十指连心的剧痛,可他却浑然不觉,漆黑的瞳孔如深不见底的寒潭,挣扎,痛苦,快要濒临崩溃。
突然,女人吐出一口水。
响彻暗夜的救护车笛声由远而近,贯穿风雪。
**
送进急诊室的五个小时后,早已脱离生病危险的林晚棠,却发起了高烧。
一瓶接着一瓶的退烧药消炎药挂上去,效果微乎其微,她依然高烧不退。
江舒行发了脾气,医生给的解释是,退烧药不是神药,不可能马上退烧,每个人体质不同,病程的轻重度也不同。
江舒行没那耐心听医生长篇大论,他立即给温莎医院打电话,连夜安排转院。
等在温莎的高级病房安顿下来,三个专家跟他拍胸脯保证过之后,江舒行这口始终吊着的气才心有余悸的松下来。
柳医生:“江总,您还是多看看自己吧!”
同行的副院长这才吓一跳,赶紧搀扶江舒行的坐下休息。
比起床上躺着那位,站在这里骂人的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