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兰生(2 / 3)

,很多时候护栏并不起作用,缓冲空间几乎为零,一撞车子就下去了。”

她好奇问:“以前你们上学怎么交通?看起来离城里很远。”

“小学和初中在镇上读,不算很远,有专门的山路,高中后来寄宿在城里的亲戚家,一个学期才回去一次;村民有需要外出也多是走山路,要近一半多的路程。”

“大学刚认识时一直感觉你和简婕是城市里成长的孩子,后来才知道是山里,你们身上没有一丝,大众认知上山里人的影子。”

他哈哈大笑:“可能那时候我们内心比较自卑,隐藏得非常好。”

善因有些愕然,他似乎和大学时有些不一样了。

他们正从茶园开阔地进入一片树林,此时天空渐亮,夕阳透过稀薄的云层从侧面照在善因淡绿色的衣袖上。

兰生转头见她正望向路过的山脉,阳光穿过发丝进入眼中,尘封的内心缓缓开了几丝缝隙。

前方山林间出现数道白光线,打在湿漉漉的蕨草上。小鸟啁啾不止,似是为这雨后光亮欢呼。

她摇下车窗:“出太阳了,空气真好,能不能找个位置停下车?我想去林子里拍几张照片。”

他点头后将车子停在安全处,开启临时停靠灯,下车检查轮胎。

善因取出相机,对着晚霞、树干、山峦拍了几张;在他回身抽烟时,拍下他背靠在皮卡上手夹烟支的姿态,烟缕缓缓上升,后面是渐红的天空。

晚霞迅速红透了整个天幕,她不惊有些看痴了。

她想起童年时与恩慈在杏溪采集标本的经历,一次途中遇到大雨,冒雨跑下山,到达山脚时雨停,出现彩虹。

那是储存在记忆里的第一个彩虹,她呆呆地看了半个小时,直至晚霞出现,彩虹消失。恩慈默默陪着她,引导她观察颜色的变化。

当晚因为淋雨着凉而发烧,恩慈半夜送她去医院打针,未有责怪抱怨。

恩慈一直是个散漫的母亲,除去作息饮食有所要求,一切都顺着她的天性,从未给过她明确的目标。

*

天色渐暗,车子继续前行,如猛兽穿梭在山林间。

车内异常安静,平常李勃习惯播放各种流行音乐,而车载音响音质低劣,有时音调过高会发出丝丝的卡壳声,她常常闭目在心里默念数十遍心经定神。

他以为她在欣赏音乐,她不言明,他乐此不彼;他们分开或许早有暗示,精神出轨只是一个爆破点。

不时有点点灯火在视线中流走,她有些昏昏欲睡。

到达目的地松岭时,她梦见在火车餐厅遇到的那个中年男子,滔滔不绝向她倒苦水,讲述这三年紧张局势下工作、家庭遭遇的种种艰难困境,最后竟蜷缩在餐桌椅上哭泣。

兰生轻拍她时,她正手足无措得看着那个男子,试图前去安抚。

她醒来。

兰生浅笑:“到家了。”

她侧身抬头看见灯光里一幢三层住宅,淹没在黑暗中,是兰生的家。

此时接近八点,兰生在她醒来前已将行李搬至二楼。

他温声解释:“我父母已经睡下了,他们明天要赶早坐二叔的车出山去看外孙,会在五姐家住几天。”

她揉揉双眼:“现在太晚了,那我明天早起去打个招呼。”

“不一定碰得到,他们四五点就要出发,我先领你去房间。”

车停在院子里,下车后登上三步台阶;走过一道门廊,进入一楼,有三盏淡黄色小灯挂在木隔板上;

兰生走在前面,侧身指了指对面房间,做了个入睡姿势。她点点头。

他们脚步轻微,上了二楼。她的卧室在西面最里侧,旁边是洗漱间,转个角便是客厅。

他走到门口打开门:“你先安顿一下,我去煮些吃的。”

房间内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椅,私人物品全部被移除。

木床上铺着浅绿色床套,一侧墙上满挂米色落地大窗帘,另一侧衣柜包在墙内部,柜门是腊梅浮雕图,床对面挂了一幅松林雪景画,斜角位置放着书桌、藤木椅、木色台灯。

她将物品取出归置好,简单洗了澡。

拉开窗帘,是整面的落地幕墙,窗外漆黑无光,窗下传来阵阵虫鸣;推开窗户,有凉风吹进,携来淡淡的松竹香,枝叶在风中摇曳,发出微弱的摩擦声。

兰生敲门时,她正望着黑暗出神。他煮了两碗青菜鸡蛋面,三个香椿蛋饼。

“厨房只有面条和鸡蛋,青菜是我在屋旁的菜园里摸黑摘的,还有早上剩下的蛋饼,今晚暂时应付一下。”

她走至客厅,拉过椅子赞叹:“已经很丰盛了。”

兰生在对面坐下:“二楼一共六个房间,两个洗漱间;你现在的房间原是三姐的,但她远嫁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与三姐最要好,她因婚事与家里闹的不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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