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提到回家后,秋末便一直闷闷的,虽极力想表现得自然,却也知道露出异样。她从来不擅长伪装,回到酒店看到客房送来烘干的衣物,一时思绪复杂难平。
她想起下午的拥抱,相互间坦明的心意,但他们现在又算是什么,她是否在自甘堕落......
深夜难以入眠,下楼闲逛。
这是怀冰生长的地方,到处霓虹灯闪烁,有从写字楼下班的晚归人。酒店后面是个公园,下午说的桥此时各色亮光浮动,确如彩虹。
在空无一人的坐椅上,强烈的悲伤袭来,她感到在这世上从没有获得过完整的爱,父亲、母亲、子初、孩子、现在的怀冰,他们都属于别人。
她感到难以为继,情感在内心压抑得太久太久,似是要将她逼疯。
沉郁中给怀冰打电话,响了很久,对面传来轻微的回音,似是在避人。她迅速将电话切断,起身回酒店,在网上定下天亮后最早一班离开的车票。
睡了几个小时后,醒来四点半,手机依旧传来未接电话、短信,是怀冰。她忽略不回,收拾好行李下楼。
出电梯口,见他坐在电梯旁的坐凳上,满脸疲惫,一把抱住她:“对不起。”
秋末木偶似的让他抱着,冷声回应:“我正好要走了,你送我去车站吧,其他就不用多说了,我们之间没有对不起。”
怀冰缓了缓,收住情绪:“不用这么着急,我们昨天说好一起去太湖的。”
她刚想开口说已经定好票了......
怀冰便用手捂住嘴说:“这次听我的,我现在很困,接到电话一小时后我就到了这里,电梯上楼需要房卡,只能在楼下等,现在上去睡一会儿,等天亮再做决定。”
说完便强行搂着她进电梯,进房后什么也不说,倒头睡下,紧抓着她的手一直不放。
当他熟睡后,她慢慢抽出手来,走向阳台。
漆黑的天空转为鱼肚白,光线透过零星的云朵辐射大地,人群如蚂蚁般渐渐出动,繁华都市此时还在沉睡。
远处渐渐泛红,她忽然想起木子,几年前她们一起在花莲线上看荷叶的夜晚,也是这样的寂静,天空也是这样的红。木子应该顺利生产了吧,沧海桑田,一切如梦幻般穿梭。
她清醒地感知到怀冰的情谊,她也是如此。可在她出世之前,他在人世早已有家庭,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她忽然觉得他们的感情在世上不可能有一席之地,怀冰虽说过爱她,但并没有给予她足够的安心。
如果分开,如果在一起,种种后果她都清楚。
为什么下不定决心,为什么要游移不定,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为什么不离开,为什么要讲那些话,为什么要有情绪......
她为这一切想到头疼不已,她有些混乱,转头见他熟睡的模样,多么祥和......怎么皱眉了,是做了什么噩梦吗,是否应该现在这样悄悄离开........可双脚却像被铁链锁住一般难以动弹,理智难以战胜自己的心。
千万种思绪在脑中缠绕,身体却一动不动,直到太阳升起,被逼进房内。
进去时,怀冰闻声醒来,张开双手,她迟疑了几秒钟,接了过去。
她想:前面就算是万丈深渊,仅凭这一刻的温暖,她也愿意,何况自己一直处在深渊,这一点光芒迟来了许久,她要再勇敢一次。
怀冰打了个哈欠:“我刚刚梦见你又走了,四处找不到你,心里非常着急。”
她握着他的手:“我一直在这里。”
“昨晚我不应该离开。”
“我昨晚是有些生气。”
怀冰抱着她再次说了声对不起。她挣脱出来,淡淡说:“我不会成为第三者。”
怀冰握住她的手,反复摩挲:“不会的,永远不会的,你是我的另一半,永远的伴侣。”
“你已经有家庭孩子,这是你的处境和事实。”她白白地将这个在心里萦绕许久的句子讲出,感觉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我也从来没有隐瞒。”
“那你将要置我于何境地?”
怀冰皱着眉:“我正在着手考虑这件事,需要时间,秋末,需要时间。”
“我现在孤身一人,你不能负我,否则会天打雷劈的。”说出如此惊悚的话,她也愣了一下。
“不会的,你要信我,昨晚是因为孩子,另外他母亲最近也...... ”话还未说完,秋末用手捂住他的唇,没让他继续下去。
“过程我不想知道,不要让我等太久....... ”
怀冰这次也学她,没等她讲完便用唇盖住了她。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吻,秋末有些无所适从,她没有想到他会就这样直接吻上她。即便是之前有过几次亲近与暧昧,但从来都是保持冷静克制,并未有一丝逾矩。
她有些木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