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芯元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到狗叫声,她睁开眼,发现屋内亮堂堂的,看样子时辰已经不早了。
小胖就蹲在地上,正冲着她汪汪叫唤。
芯元急忙起身,抱起小胖,她笑眯眯的:“小胖小胖,想我了没?”
“汪汪!”小胖汪汪叫,它欢快的摇着尾巴,十分欢喜。
“我就知道你想我了。”
芯元穿上外衣,抱着小胖走到院中,早饭已经放在院中方桌上,何水来正在药田忙活。
有些草药已经长好了,他要及时采摘晾晒。
“你一大早就去把小胖接回来了?”芯元问。
“是村长送来了的。这些日子也是村长帮忙打理药田。”
“那得好好谢谢人家。”
何水来点头:“过两日我去山里抓几只野鸡野兔,送去给村长家和木匠家。”
用过早饭,芯元打算帮着何水来一起忙活。
这些日子下来,她已经知道了怎么打理草药。
挖草药、取下有用部分或是枝叶,或是花,或是果,或是根茎等。然后挑选,清洗,晒干,最后才能拿去卖。
这活不算繁重,芯元熟悉之后,做得得心应手。
眼看到中午日头当空,两三就在树下喝茶歇息。
芯元把琴搬到屋外,放在方桌上,奏琴。
何水来席地而坐,调息运功。
芯元见他这样,心里生出几分好奇,她盯着他看,一不留神调都跑了几个。
何水来无奈,他睁眼看向芯元:“你走神了。”
“你在做什么?”芯元反问。
“你的琴声意境平和,调理内息可以事半功倍。”
芯元这才明白,原来之前何水来说的都是骗她的!
“我弹琴是给你听的?不是给草药听的?”亏她之前还信了何水来的鬼话。
何水来点头。
“……”
算了,草木都是一家人,给草听给木头听区别不大。
芯元量大,不计较。
“那你每天都要调息吗?需要我每天多弹几曲吗?”芯元问。
“不必,欲速不达,我的伤要慢慢养。”
芯元诧异:“你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他身上根本无伤痕,而且他夜夜生龙活虎,精力十足,哪里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想到这里,芯元有点脸红。
“八年前。”
八年前?那不就是何水来从河里漂来时候?他那个时候就受伤了?
“这么久都没好?你没事吧?”芯元担忧,那得是什么伤,这么久还没好。
“没什么事,慢慢会好。”而且这个内伤对他影响不大,只是让他内力无法恢复,至今只有之前得二三成。
芯元这才放了心,她更加好奇:“那你怎么受伤的?”
她从杂书上看到的,从青竹、陛下口中听到的,从前的闻心一,可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这样的人,怎么会被人打伤呢?
何水来沉默。
这段过往,他无法开口。
芯元没有追问,她一脸了然:“这下我总算知道你为啥当村夫了。原来你跟我一样,都是落魄惨人!”
何水来轻笑:“是。”
所以,当他看到芯元落难时,才忍不住伸手帮她一把。
……
下午,张小翠和宋兰草来了。
两人一脸和气,还带了许多东西。
芯元顿时警惕起来。
这不对劲!张小翠如铁公鸡,一毛不拔,怎么会登门送礼?
芯元不动声色:“大哥大嫂不是搬到镇上去了,怎么又回来了?”
张小翠神色微僵,她看了一眼宋兰草,宋兰草搓搓手,吞吞吐吐道:“小妹,以前是我与你大嫂不好,大哥给你道歉。”
“不敢。”芯元神色淡漠。
张小翠见她这样,忍不住说:“小妹啊,我们都来赔礼道歉了,你也别太计较了。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计较个什么啊!”
芯元有点恼火。
她顾念兄妹之情,从前的事过了就过了。没去和宋兰草张小翠计较。可他们眼下这话,却让她忍不住了。
“大嫂这话好没道理!被你算计、欺负的是我,你却来劝我不计较?”
“我本也不想去计较,可大哥大嫂今日登门这么说,实在是欺人太甚!”芯元一脸怒气。她这十六年,学的是知书达礼,柔顺乖巧,从不愿与人翻脸争执。
可这些日子,她也明白了,对人对事,都不应该是一层不变的。
因为这个世上有好人,也有恶人,更有许多谈不上好坏的人。
他人敬我,我也敬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