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
我不想回忆我是怎么推门揪住五条悟，顶着各色目光，低头快步离开试衣间。体感上我就像抱着一只表情无辜的哈士奇，穿过激光扫射的生化廊道。
“喂。”
“别和我说话。”我没回头，“我头痛。去买单了赶紧走。”
五条悟沉默了。
突然，我整个人被一股力气一拽，人整个被横抱起来，接着以三倍的速度驶向收银台。
速度快到什么程度？我的头发还没被地心引力吸引垂落，收银台小姐姐的脸已经横在了我的面前，我俩面面相觑，彼此眼中都是错愕。
“大姐，愣着干嘛，买单。”某个人形列车的声音从头顶响起，还把我举高了两分米，“她身上这套，还有这几件。”
“快点，我女朋友说她头疼，赶着去看医生啊。”
收银台小姐：“……”
“……”我水泥封心，默默闭上了眼睛，转脸把自己埋进列车悟的胸前。
如果我犯了死罪，请把我的脖子套进吊绳里，而不是让我在这里面对收银台小姐揶揄的目光。
……
在柜台小姐姐“谢谢惠顾”的送往声中，我木着脸，被五条悟抱出了百货大楼。
今晚的社死终于可以结束了……这么想的我，下一秒就被生活的铁拳直击胸口——
“啊咧，乔伊？”
我一个激灵，雪崩似的从五条悟怀里挣出来，双脚落地，警觉地抬头，然后嘴角就忍不住往下撇……
“硝子前辈！……夏油，你也在……”
何止，人不要太齐，夜店打烊你们集体下班了是吧。
夏油杰瞧了一眼我的神情，识趣地没有说话。七海建人对我垂首致意。灰原雄的目光心虚似的掠过五条悟，大约是又想起了他没能及时通知前辈避难的事。
“五条学长，乔伊前辈……”灰原雄重心左脚换右脚，没话找话说，“这么晚了还在约会啊，感情真好哈哈……对了，刚才夜店妈妈桑还让我代为传达感谢，说希望下次您还能过去……”
他的声音越来越慢越来越小，最后蜗牛爬行似的消音了。
在场的人一时谁也没说话。气氛难评。
五条悟笑眯眯地说：“灰原。”
很难说他这句简短的问候里有多少真善美。
我和蔼地说：“灰原，肚子饿吗？”就喜欢这种舍己为人引火烧身的孩子。
灰原雄还没说话，五条悟瞥了我一眼，往前一步，抬高声音：“硝子，乔伊她……”
我暗地里一把攥住了他的手，恶狠狠地。他没开无下限，这一下结结实实的，他眉毛直接扭起来了。
“去吃烧烤吗？”我别开视线，微笑对吃瓜群众们提议。
……
没什么比一顿夜宵更能拉进感情的了，如果有，那就再加上超大份啤酒。
我不爱吃油腻腻的东西，要了碗荞麦面不加面，坐在五条悟旁边，慢悠悠地从汤里捞鱼板吃。
“所以从常理来说，”灰原雄的筷子停在半空，语气惊讶，“五条学长其实不用来咒高？完全可以在家族里读完私塾，然后也能拿到学位证？还是国际知名学校的？”
其他被推荐入学的学生们纷纷侧目。五条悟丝毫没有自己又被“排挤”了的自觉，一筷子滑过烤盘，挟起七八片烤肉，得意洋洋，像个灯泡闪闪发光：“毕竟是‘名门’嘛，这点便利还是有的。”
硝子表示可恶的Old Money，其他人纷纷附和。
虽然五条悟烦透了咒术界高层，但对自己的本家他倒是没什么恶感。客观来说，他也没理由讨厌一个完全由自己掌握的氏族。
“五条家的私塾里，都会开展什么课程？”七海建人说，“如果不方便的话请当我没问过。”
“真难得呢，七海主动开启话题。”
“这个我也有点兴趣……五条？”硝子看过来。
五条悟随口举了几个例子，都是专有名词，咒高众人显露出一种知识在脑中穿梭而过的茫然。
五条悟闭嘴，挥了挥指尖，“都很无聊啦。”
灰原雄：“诶，无聊吗？”
夏油杰：“这家伙学什么都很快。”
我点头：“很容易就无聊了。幸亏后来了咒高，不然光我和夏油两个人，得被他烦死。”
诚然我今晚话不多，众人的瞩目焦点也从来不在我。但这句话之后，不知道怎么，所有人的目光——除悟之外，他忙着从夏油杰面前偷肉——都聚在我身上。
硝子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不紧不慢地说：“我看大家也都忍得差不多了，我替大家问了吧。”
“乔伊，你和五条是认真的吗？会结婚的那种关系？”
这下连五条悟都看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