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少年无声地站起来,从洗手台上取来看上去洁净的棉布,走到桌后递给女人。
小夹接过时不禁发出羞愧的讪笑。
“这是擦手用的。”她说着还是用手巾拭去面颊上的泪光。
卡卡西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水池,转过来还是不发一言。年少的他已经学会用淡然的表情掩盖心头各式想法。
“你回去吧。”她找不到理由让少年继续看自己哭,倒不如说这是她最不想展露给他的一面。
卡卡西坐着,还没有动。
她无声地叹息,补充到:“我处理完一份文件,就回去。”
卡卡西等了一下,才又站起来。
少年挺拔却单薄的背影挪至门口,停下,又回头说:“屋子是干净的,你回来……不用打扫了。”
小夹的手在桌面抬起又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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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走了,小夹用手巾擦了擦鼻尖,随手扔进废纸篓,便开口:“我请你出来?”
真有意思,她连日躲的人,偏偏在同一个晚上出现。也多亏她对查克拉的感知能力今非昔比,不然恐怕还会遗漏这第二位。
于是现身后的水门笑着坐下,就和刚才的卡卡西一样的位置:“我败了。”
“啥?”
“没想到会是亮平。”他意有所指,“感觉自己被比下去了呢。”
小夹原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居然都能被他得知,可想想似乎并不奇怪。哪怕这事是日向青年告诉他的,都不奇怪。“没什么比上、比下的,我也并非出于谨慎做这样的决定。”
“那么,这就是‘坏女人’?”未来的“火影”在小夹面前露出戏谑的笑容。
小夹顿了一下,也自嘲地笑笑,“正是坏女人。”
可金发的年轻人这时又说:“原来还有这么好的坏女人。”
只见女人抬眼看过来,他才解释到:“亮平告诉我你在医治樱子,”他顿了顿,“在他买花的时候。”
水门仿佛看透了她刚刚的想法,便用这样的方式为她解开真相。
小夹状似云淡风轻,于是水门指了指她塞满书和药剂的办公室内,说:“没有花。”而从刚才卡卡西来时说的话推断,可见日向青年的花也没有送去旗木宅。
小夹这才垂眼笑了,再次抬眼时已面色如常。而在未来的四代火影脸上,她也并未发现异常,对方只是依然温厚地笑着。
“卡卡西要参加上忍考试了。”水门这时通知她。
小夹用手指再桌面轻轻弹了一下,水门的提醒这才让她恍然意识到时间的流逝:竟已到了这个时候么。
“托你的指导,带土也进步了不少。我决定让他们一起参加考试。”
“我并未替带土做什么实质的指导。”小夹象征性地谦辞到。
“如果不出意外,这次考试中他们就会有一场比试。”水门在这时提起了新年前的赌约。
“唔。带土还没有开眼呢……不过也差不多了。”小夹停下来,似乎略作思考,再开口时说:“应该还是卡卡西会赢吧。”
“嗯,情况可能确实如你所说,不过——”年轻俊朗的木叶英雄突然卖了个关子,双眼直直盯着桌后的人说:“小夹,你肯不肯现在和我打赌?”
“不。”小夹再次干脆地回绝。
水门哭笑不得,“为什么?”
虽然他在提议之前也能料到这一答案,但她这样的决定没道理啊。如果她对卡卡西的实力这么有信心,和水门打赌取胜也没什么悬念,简直是白得他一个承诺。
小夹压根也没打算解释,“就不。”
饶是他将成为未来的火影,此刻也定然拿她毫无办法。
水门不禁大笑。
这样也更使得小夹怀疑他的“赌兴”来得颇有深意,因此除非她先搞清楚深意何在,否则不会接受任何赌约。
大概由于他们初次接触时,水门就选择比较谦逊温和的态度,所以,她猜得没错:他现在确实拿她没办法,总不能强行使她答应什么。
于是面对台灯下一派平静的女人,水门想了想,再开口之前唇角便弯了弯。
“你有没有兴趣去做考官?”当然他的意思是上忍考试的考官。
小夹几乎没动脑子就说:“不了吧。虽然我倒不是要多谦虚地说自己没资格——的确从级别上来看我还多了个‘特别’,不是上忍班的标准成员——但涉及上忍考核,太触及核心了吧。”她干嘛要做这种牵动敏感神经、可实质上产生不了多少影响的事?
但话也不可说太绝,一再拒绝水门的提议,即便他不是小心眼,小夹也不想给未来的火影留下“太难搞”的印象。
于是她折衷说到:“还是那句话,就算打成残废了我也能给救回来,我不担心卡卡西或带土会怎么样。其他伤员有必要的话也可以丢到医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