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客栈下来,两人提着行李,并排往南街走。
其实也没什么行李,就是一些干粮和水,贺子书不在的这几天,苏软一个人呆在客栈,早就已经盘算好了行程。
等贺子书回来,先去南街取马,再一起去封州找姐姐。
“你姐姐身体不适,你师兄带着她提前走了,留给我一张去封州的地图,我们就跟着地图去找你姐姐吧。”苏软往后退了退,给贺子书让一条路。
其实贺挽姐姐临走前,也再三劝过苏软跟她们一起走,但是苏软依然固执地留下了。
“你在等我。”贺子书牵着马出来,看了苏软一眼。
几天不见,少年瘦了很多,两颊变薄了,下巴显得更尖,他站在原地,虽然看向苏软的表情温和平淡,但浑身上下却好像氤氲着一股淡淡的悲伤。
苏软其实是反对他回去的,等了这么多天,原先的故作释然也渐渐演变成了后悔和担心,说不生气是假的,但见到贺子书这副困顿的模样,也不忍心板着脸了。
她郁闷地叹了口气:“我不等你,你去哪找你姐姐。”
贺子书:“如果我不回来呢?”
苏软满不在乎道:“那更好,我就用你和你姐姐留下的钱,在城里买一间大院子,吃香的喝辣的,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贺子书低了低头,疲惫的脸上终于融出一丝勉强的笑意:“好。”
重逢的话叙到此结束,贺子书把苏软抱上马背,牵着两匹马在下面走。
到了西镇口,苏软才反应过来,早知道就买一辆马车了,现在开始学着骑马要浪费多少时间,但细想,买马车又是一笔大开销,又觉得还是节省点好。
一路西去,赶路的第一天,贺子书一直没上马,等到第二天苏软适应了,才驾着马牵绳子。
这几天赶路,贺子书一直不怎么说话,苏软好几次喊他,他都没听见,全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苏软有心想帮他分担一下,几次开口,都找不到机会,索性就陪着他一起沉默了。
马蹄哒哒踏在地上,走得又慢又悠闲,前面又有一个茶肆。
“休息一下吧。”贺子书主动开口。
苏软惊喜抬头:“好。”
茶肆建在路边,周围是一片宽阔的竹林,空气很不错。
把马栓进马厩,两人接着在茶肆的棚子里坐下。
旁边的林子吹来一阵风,带来几片竹叶,茶馆里的几个食客裹了裹衣裳。
不知不觉,已经进入秋天了。
两碗热茶端上桌,茶馆小二眯着眼睛,问贺子书:“客官要换马吗?”
贺子书点头:“要。”
这家茶肆也经营着驿站。
小二得许,朝贺子书弯了弯腰,退了下去。
旁边的食客打起了手牌,捧赢的呼声不断传来,简陋的茶肆热闹起来,恍然间像回到了前几天逛集市的时候。
贺子书没在意那边的动静,捧起茶水闻了一下,点了点头,像在赞赏茶水的品质。
苏软也碰起茶水,抿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含在嘴里,带着一点点清新,味道是好的,苏软却莫名觉得难以下咽,不知怎么回事,苦味直冲脑门,令人发晕。
一瞬间,她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张狐狸脸,有什么声音从角落里钻了出来。
“不能喝!”
苏软猛咳几口,把喉咙里的液体都吐了出来,大口呼吸。
贺子书正端着茶,眉头一皱,朝苏软看去。
苏软急忙抓住贺子书,直觉想说出来,又立马反应过来不对,改用眼神示意,疯狂摇头并看向他手里的茶碗。
贺子书看着她,明白了什么,微微摇了摇头,唇语道:“我没喝。”
随后他放下茶碗,坐了回去。
身后打牌的声音依然没停,仿佛对两人刚刚的异常毫无反应。
店小二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影,刚刚还热闹得像集市的茶肆,转瞬只剩下那桌突兀的喊牌声,空荡荡的回响在棚子下。
这气氛过于诡异。
危险又来临了。
苏软后背绷直,不敢发出声音,一只手被贺子书默默牵起,她看了眼贺子书,得到暗示,默不作声跟着他起了身,缓缓朝外走去。
随着两人起身的动作,打牌的声音果然停下了,身后安静下来,好像有刀刃出鞘的声音。
于是贺子书走了两步,慢慢停了下来,握紧苏软的手。
刀声果然停了,趁着这个间隙,贺子书一把将苏软拉进怀里,掂足翻出茶肆,转身的瞬间,他身侧擦过几柄飞刀,刺客原形毕露,纷纷追了出去。
贺子书带着苏软冲进马厩,里面早已空无一物,他扭头,刺客已经追上来了。
四个刺客,都用得是刀。
他推开苏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