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关上门,转身对着房内的白药,微笑:“白公子坐这里就好,我来替你把脉。”
两人在小桌对面坐下,苏软拿出针袋,指尖搭上他手腕,细细感受片刻,开口:“公子脉络滞涩,最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白药脱口:“没有。”
苏软愣了一下,指尖微动,笑:“白公子这么笃定的语气,倒让我想起了一个旧人。”
白药气息平稳:“断死狱的人不与旁人结交,自重。”
这刻意避开的态度,简直完美展现断死狱阴抑刻板的风格。
“是我越距了,”苏软若有所思点头,莞尔:“也是,我的那个旧人,是个善良疏朗的小少爷,要是知道我在背后这么编排他,一定会生气吧。”
她抬起眼皮,朝白药弯了弯唇,一双杏眼微微漾起。
白药微微偏过头,脸上的面具遮挡住情绪,他低声:“我的情况怎么样。”
苏软回神:“哦,”
她低下头,细软的手指又按了按。
指下的脉搏起伏规律,虎口上还是那个熟悉的牙印,上面结了一层细细的茧,手背上有凸起的血管,指节修长。
她察觉到什么,突然皱眉:“白公子以前中过剧毒吗?”
白药答:“中过。”
苏软又探了探,再问:“持续了多久。”
白药平淡:“很久,记不清了。”
苏软神色凝重,喃喃:“真是奇怪……”
白药见状,追问:“怎么了?”
苏软回神,连忙松开眉心,安慰道:“没事,我只是没反应过来。”
缓下神态,她接着说:“脉络很健康,只是内脏有些负担,许是疲劳过度,积压下去也是问题,施针可以缓解,两日一个疗程。”
她这就打开针袋,询问:“要在手上和后颈处施针,可以吗?”
白药点头:“劳烦。”
苏软便起身,绕过木桌,走到他身后,两只手捞起他厚重的马尾发,捋到肩侧。
她一边施针,一边随口搭话:“白公子身职断死狱,是不是很少有自己的时间?”
白药:“断死狱的人,除了执行任务,其他事情都不会做。”
“哦?一般都是什么任务。”苏软不经意间流露出好奇。
白药回答:“只要支付足够的赏金,任何要求,都可以是任务。”
“原来是这样。”苏软收回手,离开他身后,走到面前:“那如果有私人支付给你报酬,你也会为他做事吗?”
“当然。”
……
白药走后不久,苏软就收到了邹颜的来信。
“贺成风丧尽天良,迟早引火烧身!我这就告知师妹,苏姑娘千万保重。”
光看字迹就知道写字的人当时有多义愤填膺了。
苏软把信销毁,带着草药出了贺府。
大街上人来人往,苏软直奔生禽市场,找到一家卖兔商,蹲在兔子笼前挑选。
小白兔雪白毛绒,正在笼子里吃着蔬菜,对眼前的陌生女子产生好奇,看见女子朝它们伸手,纷纷抬起头看她,而后很快四散。
苏软拿着草药钓来钓去,最后盯准唯一一只不跑开的小兔子,弯起唇角,朝卖兔人道:“老板,就要这只。”
小雪团子被抱在怀里,一动也不动,被苏软抱回了青瑜房。
接下来两天,苏软给小雪团子喂饱了特制的草药,又沿路在去玄武洞的草丛里做了点手脚,事情准备完善后,就放下团子,打开房门,先去花园里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去找白药。
苏软在西院门口和白药撞见,她疾步上前拦住:“白公子,我有事委托。”
白药停步:“何事?”
苏软慢慢道来:“我养的一只雪白的小兔子跑丢了,四处都没找到,想委托公子帮我找回来。”
白药:“……”
苏软等了等,恳求道:“我借住贺府这么多天,没有随行丫鬟,人员不熟,实在不好麻烦其他贺家弟子帮我做这种事,求白公子帮帮我。”
白药犹豫了一下,转向苏软。
苏软脸上一喜,从怀里拿出银子:“这是佣金,谢谢白公子。”
白药掂了掂手里的分量,同意下来:“按照断死狱的规矩,我会隐秘行事,明日天亮之前找不回,会退还佣金。”
苏软一口应下,随后便喜滋滋回了青瑜房,静候好消息。
苏软选的雪团子,胆大腿长体积小,跑起来像只耗子,专往旮旯犄角里钻,速度还快,她约莫着,故意要等到半夜才能“抓回来”。到时,白药被引进玄武洞,真相就会揭开,她的计划也就完成了。
于是她放心躺回床上,舒舒服服睡了一觉。
太阳下山,晚饭的时间过了,起居弟子来敲过两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