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走吗?”那株白茅花忽而焦急地喊住她。
“也?”她反问这个字。
“我在这里生活有四千年了,这四千年里也有一些妖来过这,可是他们总是经过,只停留一阵便去向别处,你现在也要去另一个地方吗?”那白茅花如此说,似乎是孤单了太久。
她没回答,往右方看了看,她看到天边的云彩都交织在一起,太阳从那边落了下去,染红了半边天。她又往前眺望了会儿。远处是高山,山顶白云铺海,余下青木成林,如此美景,她倒舍不得走了。
“这里挺美的。”她说。
“美吗?我在这待了四千年都看腻了。”白茅花晃了晃它的身子。
“这是哪?”她又问。
“这里叫苍南山。”
“你叫什么名字?”
“荼白。”
“如火如荼,荼白……自己取得吗?”
“嗯嗯,这可是我想了三千年才最后决定用这个名字的呢。”
她笑了笑,转过身变出一座房子,对荼白说,“反正我也记不清自己是谁,要去哪儿,那今后我就住这了。”
“好啊好啊,我终于有伴了,有伴咯……”她听见身后白茅花丛发出沙沙沙的响声。她微微一笑,走进了屋舍……
……
摩肩接踵的妖界街上,渡尘在前头不紧不慢走着,他知道荼白偷偷跟着他,却懒得停下与她说理,任由这小妖跟着。
走了一段时间,夜幕很快降临。他走进了一间客栈要了一间房。
荼白紧随其后,也欲要间房,奈何这次出来灵石又没带够,大部分都在小麻雀身上。
她把身上口袋都摸了个遍,搜出来的灵石也只够一间房的半价。
她可怜兮兮地瞧着渡尘,却没见他有半分动容,仅仅看了一眼柜台上她那稀碎的几颗灵石,便转身上楼,进了楼道中间的那间房。
“姑娘,下次带够灵石再来吧。”柜台伙计劝她走。
荼白只好收回灵石,低落地转过身去,慢慢挪到门口。
可她走了几步又觉得不甘心,先不说妖界难遇一个仙界之人,自他上次离去时,她的心中居然有股非常淡的难以言说的感觉,好似舍不得他,唯恐失去他一样。
而她这次竟又能遇见他,这不是上天给的缘分是什么?所以这次就一定要赖着他,最好能与他成为朋友,这样以后就能常见了。
她想通后,立下了决心。紧拽着手中的灵石回到柜台,向那伙计乞求道:“这位好心大哥,能不能这样,我不要房间了,这些灵石给你,让我守在刚刚那个人的门口好吗?我和他是一起的。”
“一起的?”柜台伙计很奇怪,他从未见过这种要求。
他对荼白说:“可刚刚那位客人说是只有一位,而且看他对你的态度似乎并不相识啊?”
“是啊,姑娘,你也不能坏了规矩吧。”客栈管事也走了过来劝说。
“你们不知道。”荼白忽然抽泣起来,“其实我与他本是夫妻。可是一年前他得了一种怪病,他渐渐忘记所有人,也包括我。”
她使劲挤出眼泪,心中想着难过的事,想到自己灵力低微,想到别的妖花个一千年就能修炼成形,而自己却花了整整五千年,还是哪里都去不了什么美食都吃不了的那种……她越想倒越觉得委屈了,终于涌出泪水来。
她趁着有泪又道:“甚至有的时候他会忘记自己要做什么,要去哪。”
“哎!”她又叹了一口气,“不过忘事这症状倒是时有时无的。所以尽管他忘了我,但我总不放心他,要跟着他,守着他才行。然而我又害怕跟丢,把灵石大多放在他身上保险,不至于让他饿死,结果这次我自己身上灵石倒不够了。”
“呜呜~”
荼白故意哭出声,顶着红通通的大眼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们说:“所以请你们务必宽容一次,让我在外面守着他,可好?”
荼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言语真切,表情悲痛。惹的伙计和管事信以为真,心中还泛起对她的同情和敬佩。
荼白看他俩一副感动到要流泪的表情,内心窃喜:“看来我表演的不错,果然这一千年小麻雀的说书我没白听。”
“管事,您看……”伙计已站到荼白这边。
客栈管事吸了吸鼻涕,苦着脸说:“行吧,你守门口便守吧。灵石,我们也不要了。”
他摇了一下手,带点悲伤地转身而走。
“谢谢谢!祝你们生意兴隆。”荼白连鞠三躬,变回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她屁颠屁颠地上楼,走到渡尘那间房门口坐了下来。双腿弯曲,手肘放在膝盖上,双手撑着下巴,开始无聊地数着楼下进出的人数。
“一……二、三……”
此时渡尘正看着书忽而听到荼白的碎碎念,他皱了皱眉,重新定了定神,认真盯着书上的字,迫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