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解决后,五条悟和夏油杰抓住乐岩寺老头往交流会里塞一级咒灵的把柄找人麻烦去了。
伊地知把所有人安排妥当,该治疗的治疗,该补觉的补觉,一年级三人和津美纪坐一起吃披萨,真人那边拿到了咒胎九相图和宿傩手指,而天照宿启则要了间很偏的豪华房间闭门谢客,准备和花御好好聊聊。
聊什么,总不能聊没意思的诅咒师,当然是聊保护环境。
变成迷你版的小咒灵现在只有三级水平,完全摊开顶多一个手掌大,还被人头发拴着,完全跑不掉。
它暂时放弃了行动,只是乖乖坐在桌子上,望着天照宿启的背影在开放式小餐吧那边倒水。
这女人深不可测,光凭微弱的咒力就能用体术轻松杀死特级咒灵,尤其是在对方的身体状况堪忧的前提下。
花御也算作咒灵中的精灵。
它对人类并无无缘无故的杀戮欲,倒不如说是对树木的保护欲在迫使它去铲除敌人。
由于植物共性很多,在对年龄和生长状态的了解预估上,花御只需稍作观察便能得出结果。
但是这个女人……它看着对方端着水杯来到自己面前,然后放好软垫,席地而坐。
看不出年龄,状态也并不好——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明明很有精神,身体素质也还不错,却总让人觉得她离她自己初始的,最好的状态差之万里。
一眼看过去,花御就明白天照宿启和它一样,是被人类不断伤害的同类。
天照宿启不急着开口,坐下后第一件事先把手掌一翻,凭空变出来只迷你的马克杯并将其缓缓推到花御面前。
“女士,请。”她说。
杯子不过两公分高,里面竟然装满了热水。
花御盯着眼前小得可爱的陶瓷物件疑惑了一下,随后听话接过,捧在怀里:「咒灵不需进食,你为何称我女士?我不存在性别。」
天照宿启两手捂在水杯边缘,指尖苍白,似乎是在取暖。
“当妈妈的都是女性。”
花御沉默了片刻,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说法:「为何不祓除我?」
“我们喜欢的事情都一样,应该目的相同,一起进步才对。”
女人闭着眼托起下巴:“每一个自然存在,自然创造的事物被毁灭,就会对我造成伤害。”
「你…是指树木?」花御尝试性地喝了一口水。
水温温的,新奇的体验让她七上八下的心情平稳了不少。
这个人类女性似乎有某种可怕的亲和力在身上,大概是她在刻意引导,哪怕刚刚被对方杀死,特级咒灵也无法产生负面的厌恶和恐惧。
女人摇头:“远远不止。我是自然,我是一切。我的生命力拿来创造了这个地球,但环境污染只会伤害我,而不影响我的存在。”
天照宿启问她,现在你明白了吗?我们并非一路人,我是无法毁灭的,任何想要撼动我的存在都是渺茫。
面对花御的沉默,她话音一转:“但是!”
这个看起来贤良沉稳的女子忽然手指天空,打鸡血一般喊起口号,表情和刚刚那种平静截然相反。
“我也喜欢树啊。比起杀死世界上七十多亿的人口,还是植七十多亿的树听起来靠谱点吧?”
花御全程听完,整个咒灵的世界观都被刷新了,此刻被吓得一口水呛到,赶紧放下手里的杯子。
「咳,你是说你是自然,希望种树?你的行动呢?只靠纸上谈兵,我如何信你?」
天照宿启亲昵拉住咒灵的一只手:“怎么还没想明白呀?”
她食指点点花御的小脑袋瓜——那里的两根树枝只剩下小半节不到,看起来十分磕碜。
“从地球诞生的第一天起,世界上的所有树就都是我在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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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御叛变了。
那天她没回咒灵诅咒师的基地,真人为了确定她的生死,费劲巴力改造了一个人类将其术式构筑成监视类型,努力打探到了一点高专的内部情况。
它们的基地阴暗寒冷,同步传输过来的画面里阳光普照,花御一米八的大个在绿化带边上挖坑撒种子边控制树木生长,周围的小咒术师一个个排排坐,捧着脸并发出天真烂漫的‘哇噻好厉害!’的声音。
真人手下一个没控制,不小心捏碎了几个小人干。
“……这是,这是??”
漏壶在旁边火山喷发:“我们明明是同伴啊!?就为了几棵破树她就要倒戈??”
陀艮发出呜呜的哭声重复花御两个字,显然是想要对方回来。
特级咒灵嘴里不爽地嘀嘀咕咕,又瞟了两眼同频传输的画面——咒高里面也太欣欣向荣了——真人很快变成了颜艺表情:
噁,去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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