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是日大雨,满地水渍,园中草木凋落,尽显萧瑟之气。
上官正撑着伞推门而入,拍落身上沾染的圆润雨滴,适应身上带来的寒气,难言眼底的青灰。
看着周围忙碌的众人,出乎意外的没有见到吉婶。
机械般的前往二楼,透过缝隙,看到了屋内的情形。
雨水顺着刮起来的风拍打到窗户上,明亮昏黄的小桔灯打在书房内安静祥和的四人身上,他们身后,是排列整齐的书柜。
上官正看着一脸严肃的赵遇和认真听课的三个孩子,然后慢慢关起房门,从二楼退了下去。
坐在熟悉的煮茶阳台,上官正捏着钳子往茶壶里添着茶叶,然后静听生水煮沸,静听雨水敲打台阶发出清脆的响声。
渐渐地,思绪飘远,慢慢失神。
中午时分,二楼传来响动,赵遇怀中抱着烟轻,身后跟着叶星野和雾隐飘飘然的从楼梯走下。
上官正侧头,神思回归,朝着赵遇淡然一笑。
分坐餐桌两旁,赵遇出声打破沉寂“算算年岁,她们两个也该上学了,等今年九月份一到,就让她们去上学!你关注一下学校”
那边的上官正点点头,加了筷子小菜,似是无心的问了句“饭菜的味道变了?厨房换人了?吉婶呢?”话说出口,餐桌上吃饭的众人顿了顿,停了夹菜的动作。
雾隐没有出声,只是僵硬的摸摸坐在自己身侧烟轻的头顶
“怎么都不说话?我走了不过才一个月的时间,难道就生分了吗?”
“走了,该有一个月了。”赵遇神色如常,出言回复
“走了?去哪了?”上官正停下吃饭的动作,看向保持沉默的四人,继续问道。
赵遇抬眉,夹了一筷子藕片扔进上官正的碗里。
“一个月前的事了,具体去哪,我也知道,一会有时间去她的老家看看吧!她埋在老家的哪处荒山了。”
上官正捧着刚放下的碗还未回神,夹着刚赵遇仍在他碗里的藕片,愣愣的送进口里“回老家了,我记着她家似乎是在山川里,房子不是建在平地上的吗?埋在荒山了,埋了?”
上官思绪恢复,被未嚼碎的藕片噎了一下,逼出生理盐水。
赵遇没有理会上官正突然变大的腔调,一丝不苟的挑着鱼肉上的刺,然后放进了雾隐的碗里。
“祖父,吉婶不会回来了,她躺在一个很小很小的的小盒子里,祖父,你知道的,吉婶不是心梗走的,医院的那些人骗我,说是心梗走的,烟烟看得可清楚了,她就是被那天那个男人踢死的,我,我以后肯定会为吉婶婶报仇的。”
烟轻突然说出来这么一句话,五岁儿童的嘴里透着阴毒。
上官正愣愣听着这么一番话,然后看向自己离开时还乖巧的小孙女,脸上似乎是动了怒“这是谁教给你的?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教给你们的东西都教到狗肚子里去了吗?”烟轻缩了缩身子,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
赵遇听闻这话,嘴皮子动动了动,终究没有憋出来好话“我看你在老宅待的时间太长了,都沾染了荒唐,真是是糊涂了,揪着对的人的过错不放,反而包庇那些真正做错事的恶人。小野,吃完饭,记得上去午休,今天下午放假,准许你们做自己的事。”
上官正看着疾言厉色的赵遇,只得压着内心的火气,看着雾隐慢条斯理的吃完饭,然后跟着叶星野上了楼。
三人离开,上官正猛喝了一口水,看向站在赵遇身后的叶尘,问道“吉婶的事,你也知道,对不对?”
叶尘动了动脸上的肌肉,然后点了点头。
上官正咬了咬两边腮上的软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有说话。
赵遇吃完碗里最后一口米饭,放下筷子,直视上官正审视的目光,开口说话“我以为你会质问,我也料到你应该不知道从哪里问起。那咱们就先说说与这事不相干的其他事吧!”
在赵遇的注视下,上官正点了点头“雾隐很小的时候,你就承诺,不会过问我如何教她们,对吗?”
上官正没有回话,赵遇自顾自的说下去“你不说话,我就默认你的同意了,我们两一开始就说好了,我不过问你给她们怎样的生活条件,你也不回过问我如何教导她们。我记着,很早之前,我就已经告诉过你收养她们的利弊,你那时候犟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我想着,我能劝你就劝,劝不了我就陪着你去面对可能发生的所有情况。和她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觉得我做的还算正确,告诉她们如何自保,教导她们什么是善恶……。但是,你看她们没有成年,报应来了,苏家的小少爷被纵得无法无天,现在,上官家最有话语权的应该是你的二哥了。你二哥的那位夫人是怎样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吧!吉婶的死,应该和苏家撇不了关系。”
上官正端着凉透了的米饭,缓缓的吃了一口。
嘴里溢出来苦涩“我不是,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