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音每响一声,她的心便提起一分,就在电话快以电话无人接听收尾时,李玥疲惫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
“喂,观朣。”
“上次在学校食堂,你说让我最近像个乌龟一样趴着,说的是学校调查我考研成绩的事情吗?”观朣直奔主题。
那边似乎有些疑惑,“啊,你不知道吗?”
观朣不知怎么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她继续问道:“我能问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吗?”
“就是我们见面那天早上啊,大概十点吧。”
李月打了个哈欠,说起话来含糊不清,观朣却听得清清楚楚。
观朣怔住,那不就是陈祝接她那天早上。
当时她从车上下来,坐上出租,陈祝从她身边疾驰而过,导师分明在聊天框内告诉她要去出差,人不在学校,当她因为观建国那条威胁短信来学校,和成呈在图书馆顶楼聊天却发现一起从学府楼出来的陈祝和导师。
原来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了,她还以为是昨天……
“谢谢。”说完,观朣挂断了电话。
她垂首看着手机,突然自嘲地笑出了声。
她被学校调查成绩的事情,导师知道,陈祝知道,成呈知道,就连不在学校的李玥都知道,别人甚至可以拿这件关乎她去留的人生大事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话在酒桌上取笑,然而她本人却不知道。
她放下手机,突然觉得天空的明暗也不由太阳来决定,有一瞬间她在想是不是陈祝才是对的。
陈祝提着保温桶进来时,观朣正闭着眼睛。以为她还在睡,他轻轻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
刚要坐下来,就见观朣正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眼里丝毫没有刚睡醒的朦胧之意。
“什么时候醒的?”陈祝四下望了望,又问,“阿姨呢?”
“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的?”观朣祈求的望着陈祝。
陈祝一滞,他坐下来,深吸了口气。
“刑法上规定,入户抢劫,会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陈祝缓缓开口:““这就是你想的办法?”
观朣的瞳孔骤然紧缩,随后倔强地回答:“是,我没有权利和人脉,但我依旧可以保护自己。”
本以为陈祝又要反驳她,她甚至已经做好了辩驳的准备。
陈祝却说:“你做得很好,可是明明可以不用受伤的。”
观朣深深地叹了口气,像是独自一人漂浮在海上一样,绝望地说:“他是我爸,为了保险起见,我不得不这样做。”
观建国被拘留那天,她把那只包换成现金,整整齐齐地捆绑起来,并给观建国留下信息,为的就是观建国一次性拿走。
观建国从拘留所出来给她发短信,威胁她去找导师和陈祝。
他想声东击西,以为这样她就会把全部注意力放到导师和陈祝身上。
不过他忘记一点,子女看父母比父母看子女更清楚。她是他的女儿,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下近二十二年,怎么会不了解他的这些小把戏。
她每天都在家里等他,如果他来,他会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假意制止,然后放他走。
接着她顺理成章地报警,拿出监控录像告他入室抢劫,顺利的话他的后半生将会在监.狱度过。
不过她没想到他会在她不在的时候来。
“昨晚导师和我通话,让我指导你的论文,我没忍住告诉他你的事情。”陈祝顿了顿,留意她的表情:“你放心,会有你想要的结果。”
提起导师,观朣又问:“你还有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陈祝没有深想她说这话的意思,以为她在下逐客令,浅笑道:“你想听什么?”
观朣没有说话,提起一口气,心却凉了大半截,“学校调查我考研成绩的事情,你是不是早都知道。”
陈祝愣了一下,默了默,“是。”
“那你这次想怎么做,你会用你父亲的人脉,还是母亲的权力,”观朣突然轻笑一声,“差点忘了,你自己也有人脉和权利。”
“不会。”陈祝说得斩钉截铁,“不论这次是什么结果,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求一个公平。”
观朣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倏地,她感到鼻头一酸,眼前的他变得模糊,她伸手抹掉眼泪,再次看向他,眼前的他又变得无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