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了,不嫌腻吗?”
“解语花在怀,日夜相伴也不会腻啊。”
周裴说着,倾身将唇落在了她的朱唇上,气息相绕,缱绻无边,宝钗不敢睁眼,只听到两股心跳声砰砰作响。
宝钗的呼吸愈发急促,周裴意犹未尽地松开了她,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大爷,到荣国府了。”
周裴抬手理了理她的发髻,难舍难分道,“真要回去吗?”
宝钗脸上的红晕久久未消,用手背冰了冰脸,向周裴轻启兰音,“开弓没有回头箭。”
周裴叹息,“要是有什么难处,你派人捎信给我。花楼机我明日便去打听,人多眼杂,我就不下车送你了。”
宝钗笑,“算你懂事。”又叮嘱道,“你好好跟连彧说,就说我家中有事,暂不能回去,这阵子的俸禄我也不要了。”
周裴一一点头,目送她提着桂花糕起身下车,待宝钗落地,周裴忽然又推门叫住她。
宝钗恋恋回头,只听周裴道,“宝钗——你可不要在荣国府逗留太久。”
宝钗向他挥了挥手,“知道了,快进去吧。”
周裴满腹心事地望了又望,见宝钗眸中尽是柔婉蜜意,周裴欣慰一笑,轻轻关上车门,令车夫掉头离去。
荣国府的门匾赫然出现在眼前,门口的小厮惊忙上前迎道,“宝姑娘怎么不说一声就回来了?”
宝钗笑道,“府中各位近来无恙吧?”
正说着,几个小丫头也迎了上来,接过桂花糕皆道,“大家都好得很,听说宝姑娘婚期将近,小的们提前恭贺姑娘大喜。”
宝钗随她们去正房见贾母和王夫人,众人皆惊笑道,“宝丫头怎么突然回来了?”凤姐也在场,忙命人去请薛姨妈。
宝钗依言道,“在尚书院待闷了,想着从未休过假,今日便放纵一回。”
闲话间,便将带回的桂花糕交给凤姐给各处分发下去,又见黛玉探春等姐妹却不在场,宝玉也不见影儿。
宝钗因问凤姐,“姐妹们在何处?”
凤姐爽快道,“她们结了诗社,整日吟诗作画忙得不亦乐乎,你这回可回来巧了。”
贾母与王夫人惦记着宝钗不久将出阁,寻思着宝钗这趟是否为筹备婚事而回府,但因薛姨妈不在场,便未开口提及,贾母只道,“宝丫头可是宫里的女史,论吟诗作画,姐妹们可是遇到高人了。”
宝钗谦逊道,“老太太谬赞了。”
少顷,薛姨妈至,宝钗回眸凝望,见母亲眼眶泛红,目有惆怅,不禁上前喃喃道,“女儿久不在膝下侍奉,让母亲惦念了。”
薛姨妈掩面喜泣,“你不在我跟前,我朝夕盼你回来,你今日回来一趟,我却忧心你能在我跟前待多久。”
凤姐及王夫人等皆劝道,“姨妈放宽心罢,宝丫头如今出息了,岂能日日侍奉左右,今日难得回来一趟,娘俩好好团圆才是。”
薛姨妈又望着宝钗嗔道,“没人在你跟前管你,自个儿倒把婚姻大事定下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宝钗声辩道,“那是圣上赐婚的。”
薛姨妈无言以对,与宝钗温存一番,又问,“你可见过林妹妹她们了?”
宝钗摇头,又与贾母等人攀谈一阵,便说要往大观园去,贾母因向凤姐道,“让凤丫头陪你一道儿。”
凤姐领命,正合宝钗心意。
二人暂别贾母等人,结伴往园中去,宝钗想着机不可失,需速速向凤姐言明花楼机一事,但这话又不好直言,担心凤姐误会,以为自己轻视她的治家本领。
凤姐不忘打听宝钗婚事,便笑问,“你和那周裴的婚事可定下日子了,到时候需要什么,我好提前筹办。”
宝钗含羞,“近来宫里出了事,婚事不好贸然定下,只能静观其变。”又旁敲侧击道,“我倒还想趁这阵子空闲好好办件大事。”
凤姐问,“哦?可否说来听听?”
宝钗款款说与她听,“我听闻苏杭一带的纺织商人开办了好大的工场,雇佣许多机工,借助花楼机提织的丝品销往江浙各处,件件价格不菲,这么好的生意,我自是希望我们家也能参与一二,可惜我如今身在尚书院,无力打理,我那哥哥也不成器,从前没尝试过的事,指望他是不行的。”
凤姐本就是聪明人,听了宝钗这话,心中已有主意了,便做顺水人情笑道,“宝丫头想学财主开工场,这还不简单?我反正有的是闲空,妹妹如不嫌弃,不如我替妹妹打理如何?”
宝钗见凤姐对此事志在必得,又道,“我怎能叫琏二奶奶给我白做工?不如咱们两家合伙,我家出钱,琏二嫂子张罗人力物力。”
凤姐一听自然欢喜,二人合计一二,便将此事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