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宇野想到了些什么,心脏一瞬间沉了下去。
这样的忍术,仿佛是在专门克制她一样。宇野想起德间并不完美的雾隐之术。他从俩都未展现出对于水遁的兴趣。对于水属性并不强劲的德间来说,修炼水属性忍术不过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知晓,德间也明白。
可他当时还是画蛇添足似地用了。
“成功了?”
宇野下意识地问道,而德间则抬头看了她一眼,那浅淡的眸子里都带着温柔的笑意。他脸颊边上的小辫子擦过宇野的手腕,留下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痒意。他似乎总是这样,那圆圆的眼睛每每看向宇野,都好像一只无辜的新生小鹿。
“嗯,草草做过了几次实验,已经成功了。”
“做的真好。只是......”
宇野说着,站了起来,她揉了揉德间柔软的头发,轻轻叹了一口气。
“下次不要用在那种情景下了,你难道真想杀了花凜和乌鲁西吗?你知道...这并不是那般必要......”
宇野说着,她的语气依旧很温和,带着三分压抑,顿了顿,继续说道。
“那个雾隐之术,是为了掩盖你在我的木.分.身上种下术式的动作。你每次都是将新忍术练到完美才会给我看,那显然不符合你的性格。”
宇野说道,她望见德间愣了一下,圆圆的眼睛肿划过一丝光亮,很快便熄灭了。脸上爬上了浓浓的歉疚。他嘴唇翕动着,却依旧没有说出什么。
“抱歉,老师...我...”
德间说着,他停下了下笔的手,皱着眉,一双淡色的眼眸里全都是宇野看不懂的神色。可宇野这次没有继续说下去,也没有理会他的道歉。或许说,是不知该如何应对德间的道歉。
他只是这般静静地站着,一瞬间空气好似凝固了,屋子里静得可怕,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和屋外的蛙声虫鸣。
德间是知道宇野不会对曾经的部下和同伴下死手的。他刻意瞒着宇野用上了那种针对性的封印术,那原因似乎是不言而喻的。他定是有些事情想瞒着宇野。宇野知道,德间与自己不同,他远比她果断...或者说,对待有些交情的人,也比他无情许多。
他比她更像一个忍者。
他或许是真的对曾经的队友起了杀心的。
可宇野想不明白是为什么。纵使走上了相反的道路,可现在,还不是必须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纵使德间有恨,那恨也不该是花凜和乌鲁西去承受。
不知怎的,他竟然对自己熟悉的部下产生了一丝陌生感和有些隐秘的恐惧。德间似乎在和优柔寡断的宇野剥离,在一夜之间从一只幼犬变成了一匹孤狼。
想到这里,宇野不知所谓地叹了一口气,遂走到了床铺前,在一片沉默中钻进了被窝。
客厅里的灯被真理关掉了。而片刻后,德间也收拾好了卷轴,熄灭了台灯最后的光亮。屋子里瞬间陷入了一片冷色调的昏暗。月光打在了宇野的脸颊上,她侧身躺着,闭上了眼睛,陷入了一片静寂的黑暗。
她此时没有立场去质问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只得开口戳穿之后,草草逃脱。
迷蒙间,她感觉到少年温暖的体温微微靠近,德间的手轻轻地覆盖在了他的腰间,他将额头抵在了她的脊背上,略微有些湿热的呼吸打在了她的肩膀上。
“老师...”
感受到德间手臂的禁锢,宇野想要挣脱,却被他大力地搂住,少年整个身体贴近了宇野,越来越紧,丝毫没有放松。
“德间,别闹了。”
“老师,我害怕......”
德间说着,他的声音十分轻柔,有些微微颤抖,呼吸也有些紊乱。破碎的声音闯进宇野的耳朵,明明没有哭泣,却给人一种哭泣的错觉。
“纵使离开了村子,老师也还是对他们留有那样的感情。我害怕,我好怕老师哪天转换了心意,我嫉妒老师对他们的好......
对不起...可我只有你了,老师...请你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