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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离开的第四日。
午间铃兰出来买东西,在熙攘的人流中望见一个衣着醒目的中年妇人,正是当日来替石原作说客的媒人。
铃兰上前叫住她,“您还记得我吗,大婶?”
“哎呀!”认出她的大婶脸色一变。“你不就是那个,什么什么武器店的女孩子?”
“您记得我,那就好说多了。您到我铺子的那天,我对您说的很清楚,您又是怎样向石原转述的呢?”
铃兰记得石原说过的话,「那个女人」指得一定是这位媒人了。如果不是她从中说谎,或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危险。
“您就没有担心过,要为自己所说过的话负责吗?”
“你在说什么呀?”大婶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好像在看神经病。“石原大人都说算了,我这手里的有的是漂亮姑娘,谁有空管你?”
“诶?”铃兰被她说得一愣。
“就是你呀!”她不说还好。经铃兰一提醒,大婶反倒指责她道,“我听说石原大人拖我向你求亲之后,没多久就死于非命了!八字还没一瞥,就这么克夫!幸好不是从我手里介绍出去的,不然传出去,我以后的生意还怎么做?”
大婶说完还不足泄愤,又剐了她一眼才挎着菜篮走开。
剩下一脸尴尬的铃兰。想要小报私仇的她,反而被骂了一顿。
到底怎么一回事?被骂得狗血淋头的铃兰,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
无论如何都死无对证了。铃兰从斑那里听说了,石原身亡的事。
他还真是幸运。铃兰后来翻看资料时无意间发现,原来石原是火之国武士中的一个小部将。
他若不死,别说斑不会放过他,就是奶奶,恐怕也不会允许他全家活过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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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离开的第六日。
铃兰每晚都看着月下的窗框,期盼着他跋扈的剪影,下一秒就会出现在那里。每次得到的都是失望。
今日听到店里两位客人闲谈说,斑捉到了前阵子偷窃贵族珠宝玉器盗匪。
她不禁疑惑,难道奶奶让他做得事,只是追回失物而已吗?
第七日,斑带着奶奶给的令牌,再次来到熟悉的一侧门前,崇墉百雉的城墙下多出了一队严阵以待的「侍卫」。
为了防止这个严峻时期,敌人混入火之国制造骚乱,没有通行证的人一律被禁止入城。一路上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巡防的武士。
斑环顾了一下剑指着他的敌人们,倒有几个熟识的面孔,可惜没有他的「老朋友」。
“斑!?你来这里干什么!?”千手族人死死攥住手里的武器,立刻绷紧了神经。他是每个千手族人的噩梦,衣上的血迹更是让他们不寒而栗。
“我是来见大名的。”斑打消他们寻求支援的念头,一个个狼狈的样子实在让他提不起施虐的兴趣。“安心吧。柱间不在,我也懒得欺负「小朋友」”
虽然这里面有比他年长很多,甚至他父辈的人,在他眼里弱小等同于蝼蚁。
千手族人注意到他中染血的包裹,“你手里的拿得是什么!?我们要检查一下!”
“你们还没有资格看。替我向大名通传一下,她要的聘礼我带来了。”
“各位大人,请住手。”侍女对千手族人交待了几句,继而对斑说道,“大人早有吩咐,请您入内一见。”
这是奶奶第一次见到从战场上归来的斑。他没有着铠甲,仅披着风霜,乌羽色的长衫将他周身的肃杀之气,勾描得更加锐利。
在他走来的几步之间,悄无声息的推翻了奶奶对他的初印象——就在南贺川乡下,像所有这个年纪一样气盛,带点傲气的英俊青年。
奶奶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铃兰和他在一起,只不过是雄鹰的身盼,多了一只雌鹰而已。他永远不会真正臣服于谁。
斑简单行礼后道,“很抱歉,大人,比我预想得回来迟了。”
“我已经收到了密报,你成功了。”
“您想要的东西就在里面。请您亲自确认。”多疑是领主们的通病。斑将包裹直接呈放在了大名的桌案上,“不过还请您有所准备。一般情况下,贪婪的人死相都很难看。”
“体面是胜利者才配拥有的东西。”
斑倒很是赞同老人的观点。他相信,这点血腥的场面吓不住奶奶。“那就请您过目吧?”
“不必了。”奶奶说道,“答应过你的事,我不会反悔。”
“多谢您的成全。”斑没有马上离开,“不过,我还有一事。”
“我已经答应你不再反对你与铃兰之间,还要如何?”
“即便结了婚也不会有何改变,她依然是您的孙女。但是请您不要再利用她对您的孝义,将政坛上,与她无关的尔虞我诈强加到她手上。”
斑不在乎大名被他的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