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
陆昌明摇摇头,停了一下步伐,而后才小声道:“不了,安衍这儿,你好好照顾。其他的.......罢了,回头再说吧。”
他沉默地离开。
老顾看着陆昌明的背影,缓缓叹了一口气,便就提着食盒入了厢房。
府中丧事忙碌到天色暗淡,陆昌明一身疲乏地走至书房中,他不曾回屋,屋子里的一切总是会让他想到婉婉,这种感觉,大抵就是剜心刺骨。
书房里早就亮起了灯,陆昌明走至门口的时候,忽然就停住了脚步。他记着这书房里,他不曾让人留灯,府中仆从素来严谨守规矩,是不会随意进入他的书房的。
况且陆府的护卫并不是吃素的,那么这屋子里......陆昌明眉眼一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疾步上前,推开书房的门。
亮光自屋内的烛火中散发出来,带着一抹温暖的气息。一名男子坐在书案后,正胡乱地翻着书,哗啦啦的书页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异常清晰。
“师兄!”陆昌明看着书案后的男子,他惊喜地喊了一声。
一身皂色素服的魁梧男子站起身来,看着三两步就走至自己面前的陆昌明,伸手将人抱住,而后重重地拍了拍陆昌明的后背。
“咳咳、咳,师兄,轻、轻点。”背后的大掌拍得不轻,陆昌明轻咳两声,忍不住推开面前的男子。
男子身材魁梧,面容上也是浓眉大眼,看着很是精神。
闻言,他收了手,很是不屑地道:“师弟,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个小鸡身板,这么一点力道都受不住。”
陆昌明揉了揉肩膀,低声问道:“师兄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人来同我说一声?”
屋子里的男子正是陆昌明的师兄郭淮,早年四处游历,没想到会在这时候回府。
郭淮伸手给陆昌明倒了一杯茶,将之推送到他的面前,抬眸细细打量了一番陆昌明,才轻声道:“师弟,辛苦了。”
他没有说‘节哀’,痛失挚爱,又怎么能是简简单单的‘节哀’两个字可以收敛住心头的悲痛呢?
陆昌明拿起茶杯的手略微僵硬,他将温热的茶杯捧在掌间,眼中的潮热涌了上来,他垂下眼眸,努力压制住这一股酸楚,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轻声道:“师兄,我......”
这一句话甚至没有说完,喉头的哽咽便就溢了出来。
他低下头,将茶杯放下,伸手遮掩住自己的眉眼,闷声道:“师兄,婉婉她、她们没了。”
“师兄,我、我真的很难受。”
陆昌明带着哭腔的话出了口,心头的酸楚与悲痛再也压制不住,呜咽声在屋子里响起,郭淮看着在他面前掩面痛哭的师弟,沉默不语,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将自己得来的消息告知。
半晌,郭淮将茶杯中已经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开口道:“师弟,斯人已去,当下该注意的,是活人,以及想要讨回来的公道。”
陆昌明闻言,须臾,放下双掌,憔悴的面容上通红的双眼望向郭淮,他沙哑地问道:“师兄,你是知道什么了吗?”
郭淮早两日得到陆府噩耗的时候,便就已经回来了,这段日子未曾露面,不过也是在暗地里查着陆府这一档子事。郭淮的路子野,或许比不得谢老将军那般位高权重,但是却是有不少旁门左道可用。
“师弟,这一场祸事,”郭淮闭了闭眼,而后长叹一声,唇边扯出一抹苦笑,“是你的桃花劫。”
他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师弟长得好,却怎么都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会因此惹来祸事。
这一句话落下,陆昌明面上的神情一片僵硬,他本就不是一个蠢人,今日陆安衍那么一闹,加上谢老将军始终查不到什么,他们心头早就有了些许揣测。此时郭淮的话,不过是将他心头遮掩着安慰自己的那一层纱布撕扯开,显露出里头令人触目惊心的真相。
“是李凤仪吗?”陆昌明木然地开口询问。
郭淮点了点头,眉眼间流露出一抹怜悯:“是。”
陆昌明低下头,忽而间他呵呵一笑,随后笑声越发大了起来,带着浓浓的自嘲,他笑得眼泪都沁了出来,半晌,才沙哑地道:“就因为这一张脸吗?”
郭淮眼中神色复杂,他轻轻地道:“谁知道呢。”
“女人的心思,谁猜得准?况且还是这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金贵人。”
陆昌明没有说话,他沉默地坐在椅子上,良久,才低低地喃语着:“我要鸣冤鼓,这事儿,不能就这么过去。”
“呵,”郭淮听到陆昌明这么说,他不由得轻笑出声,笑声透出一抹嘲讽,他忽而间收敛笑意,一脸肃然地道,“师弟,这事儿,查不到证据的。查不到,就是死无对证。你要怎么鸣冤鼓?”
“对了,师弟,你猜,为何这事儿查不到证据呢?”郭淮不等陆昌明回答,他便就哈哈一笑,而后幽然道:“